贺鸿远对于?三叔的善意心里有数:“我和陌生人没什?么需要发脾气的,您多虑了。”
周生淮又想起昨日二哥的话,想着还是得给侄子打?个预防针:“二哥对你的婚事不太满意...”
“他凭什?么不满意?”贺鸿远眉峰高耸,眼?中瞬间射出利光,整个人仿佛都带了刺。
“你也知?道的,他一向看重这些。”周生淮拍了拍侄子肩头,仍是不放心道,“有什?么都好好说,别闹大?,平白让外头的人看了笑话。”
贺鸿远通身散发着不悦气势,等下午周生强真找上门?来时,正在办公?室坐着写报告。
杨旅同西北军区的周首长是旧相识,起初他并?不知?道自?己手下的爱将?竟然是周首长的亲儿子,后?来偶然得知?真是吃了一惊,贺鸿远的资料只显示家中仅有亲妈在,原来其父母竟然是分开了。后?来他又发现这父子俩关系似乎不太融洽,甚至贺鸿远并?不愿意多提及他父亲,杨旅也就没有多问,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嘛。
这回周首长休假来拜访,杨旅于?公?于?私都不好推拒,将?人送到?贺鸿远办公?室门?口:“周首长,你们自?己聊聊。”
周生强冲人笑了笑,这才进了屋。
周生强上一次见到?贺鸿远这个大?儿子还是在五年前,那时候的贺鸿远下了战场,拼着一身重伤圆满完成任务,立下三战功,作为西北军区首长的周生强在其他军区首长口中听到?了自?己儿子的名字。
那一刻他才发现,这个儿子才是最像自?己的,铁骨铮铮上战场,有勇有谋不怕死,歼灭敌人,立下赫赫战功。
只是,匆匆赶去军区医院看望儿子的周生强万万没想到?,他有朝一日竟然会被赶出去。
贺鸿远顶着缝好的伤口再?次撕裂渗出血迹染红纱布的架势,将?他赶出病房,还扬言不想再?见到?自?己。
周生强知?道他心里有怨,只是没想到?那怨气这么大?。
走近大?儿子的办公?室,贺鸿远似是早有预感,连头都没有抬一下,仍旧伏案写着报告。
周生强在逐渐老去,儿子也从记忆中的小不点?儿成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,已然比他还高大?。
“鸿远。”周生强看着儿子军装上的四个兜,念着他如此年轻的年纪已经是团长级别,确实为老周家争气。
不像鸿飞,应当就是家里条件太好,太纵着他,将?他养成了个吊儿郎当的性?子。
贺鸿远放下手中钢笔,抬头看向小时候最盼着见到?,如今却再?也不想见到?的男人:“周首长,有什?么指示?”
周生强满肚子亲近的话被堵在嗓子眼?,他宁可儿子跟自?己吵吵几句,也不愿他如此陌生地叫自?己周首长。
“鸿远,我休假几日来看看你三叔一家...”周生强顿了顿,他知?道这个儿子最像自?己,脾气犟,性?子轴,说话时得分外注意,“还有你。”
“不必了,我和周首长非亲非故的,来看我干吗?”贺鸿远冷淡回他。
一句非亲非故瞬间激起周生强的怒火,儿子将?姓改了已经快气得他吐血,现在更是打?定主意不认自?己这个亲爹,他哪里受得住:“什?么非亲非故?我可是你亲爹!”
贺鸿远冷笑一声:“我可没有爹?再?说了,我姓贺,随我娘姓,跟你们周家没有半分关系。”
周生强知?道对不住贺鸿远娘俩,当年他本就是被父母包办婚姻安排结的婚,和贺桂芳压根没有感情,他是个生性?活泛又念过书的男人,贺桂芳则只会洗衣煮饭种地,连字都不认识几个。两人连话都说不到?一块儿去。
原本以为一辈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了。
可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