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作人员面上流露出一丝惋惜,叹道:“那可不是,才十四岁,因为期末考试没考好,喝安眠药自杀了,没抢救过来。”
“这也太惨了吧,父母平时给多大的压力才能逼成这样啊。”段城也凑了过来窃窃私语。
说着里面的骨灰已经冷却好了,方辛白他一眼:“少嚼舌根,捡骨灰去。”
段城一张脸皱成了苦瓜:“这不是应该家属去吗?”
方辛的目光往过去一瞥,王秀珍正坐着走廊的长椅上抠脚嗑瓜子,哪有这个闲工夫。
“……得嘞,小的这就去。”
***
林厌蹲在地上抽完了一根烟,起身:“既然是另案处理,我去一趟省城。”
宋余杭淡淡看她一眼,指尖的红点明明灭灭:“不是说死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,何必如此尽心尽力。”
“怎么说吧,她活着我们可能没有任何交集,她死了既然是我解剖的,我就有义务替她把没有说完的话说完。”
宋余杭笑了,把烟按熄在栏杆上:“这可不像是林法医能说出来的话。”
太阳即将落山,第一缕黑暗降临了,宋余杭的神色变得有些不可捉摸起来。
“比起那些我更愿意相信林法医是从何苗身上看见了过去的自己,或者说她的经历也触动了你的伤心事,你迫切想要知道事实真相不过是想替过去的自己求一个公道罢了。”
她是试探,林厌却自嘲一笑:“你要这么解读的话也没错,不过我不是替过去的自己求一个公道,我是替所有用尽全力认真生活的人求一个公道。”
宋余杭沉默良久:“你说的没错。”
一个十五岁的花季少女,母亲早亡,父亲不知所踪,跟着姨母受尽了辛酸苦辣,贫穷却也没有压断她的脊梁,她仍是想读书,自己想方设法赚学费,在闲暇之余也会在课本上画画,是多么坚强且富有诗意的女孩子。
她不该枉死。
“宋队呢,为什么这么想破这个案子?”
她想起技侦流传的小道消息,宋余杭资历比张金海还要久,原本上一任刑侦支队队长退了之后该是她接任的,上头却又空降了一个张金海过来,宋余杭在刑侦支队副队长的位置上已经盘亘了快十年了。
十年里她没有一丝怨言吗?
没有苦闷吗?
没有憋屈吗?
然而,林厌看着她,她也只是说:“破案,替死者找回公道,就是我存在的全部意义。”
她们虽然观念不和,时常争吵,但在这件事上却达成了出奇的一致。
黑暗里林厌微微弯起了唇角。
宋余杭带头走下了楼梯:“走吧,去省城。”
她等了一会却没见她跟上来,顿住脚步看她:“怎么了?”
林厌回头望向了天台下的建筑群,西城区的灯火次第亮起,这场景很美,她却微微皱起了眉头。
“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看我们?”
宋余杭回身,走到了栏杆边,那个黑衣人的事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。
“你什么时候开始觉得的?”
“就今天,我走进这里的时候。”
宋余杭从包里取出了望远镜,四下搜寻了一圈,这里视野极好,可以看见对面民房里写作业的男孩,洗衣服的妇女,吵架的夫妻以及形形色色的生活。
可是并没有什么值得人特别留意的。
她也微微皱起了眉头:“走吧,先去省城,这几天都小心点。”
林厌无所谓地耸耸肩:“算了,毕竟我仇家多,说不定又是哪个想来伺机报复的,来一个老娘打一个,来两个我干一双。”
宋余杭无奈,收了望远镜跟她一起往下走:“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