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后人穷追不舍。

宋余杭身手利落地翻过了围墙,被墙头倒插着的玻璃碴子划破了手掌,迅速消失在了夜色里。

追兵气喘吁吁,手撑在膝盖上停了下来:“妈的,回去报告少爷,这地方被人发现了。”

下人来报告给他的时候,林舸正把玩着他的那颗珍贵的水晶球,拿绒布擦了又擦。

他似早有预料般地挑了挑眉头:“哦?这么快,我还以为还得过阵子呢。”

“那明天的交易……”下人欲言又止。

“继续。”林舸把水晶球放回了桌面的底座上。

“是。”下人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,又看他神色讳莫难辩,鞠了一躬匆匆离去了。

林舸起身,视线正好对准了墙上的一幅水粉画,画面上一大一小两个小孩在山坡上一坐一躺并肩看星星。

那是少年林厌的手笔。

深蓝色的夜空里繁星璀璨,身旁绿草拂动,女孩子的背影纤细又柔弱,柔软的发垂在了肩膀上。

少年则枕着手臂躺在了她身边,绿草掩映了他的眉目。

虽然那时候的她画工拙劣,但整个画面看起来无疑是非常和谐且赏心悦目的。

她送他这画的时候才开口叫了第一句“哥哥”,那一年她十岁,而他即将远赴外地求学。

离别时林厌将这幅画作为礼物赠予了他,一晃这么多年就过去了。

林舸把画框取了下来,拿绒布擦干净上面的灰尘,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影。

“厌厌啊,哥不会让你白死。”

***

宋余杭没回家,而是径直驱车去了另一处所在,敲响了房门。

隔了一会儿,屋里传来老人的声音。

“谁呀?”

“是我。”

宋余杭按两长一短的暗号轻轻敲了几下。

冯建国打开门,还穿着睡衣拖鞋,往楼道里看了看:“快进来。”

宋余杭摘下卫衣帽子走了进去,脸上还沾着机油,身上也挂了彩。

“你这是……”

“长话短说,我有重大发现要报告给您,无论是发邮件还是打电话都有被监听的风险,所以深夜冒昧前来,打扰了。”

宋余杭一边说一边往屋里望着。

冯建国推开了书房门:“没事,进来说,都睡了。”

他从桌上扯了纸巾给她示意她先擦擦,宋余杭拿过来随便糊了两下,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了相册递到了他眼前。

画面一闪而过,只看见了几个蓝色影子,模糊得很。

冯建国一怔:“这是……”

宋余杭眼底略有惋惜:“景泰在郊区设立的物流园,我机缘巧合之下潜进去看了,发现里面有一个很大的制毒工厂。”

“离开时不小心露了马脚,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回过神来,冯局,我请求您下命令现在立刻马上查封该工厂,一定能人赃并获。”

她说完后,屋里陷入了静谧。

冯建国狐疑地看着她:“你怎么能确认一定是景泰?又是怎么找到那个工厂的?”

宋余杭知道,不说清楚这些,无法打消他的疑虑。

她舔了舔唇,嗓子眼里还有因为剧烈奔跑而呛上来的血腥味。

“我见过,他们工服上的标志,和景泰的商标一模一样。”

她说着,凭着记忆手绘了出来,把白纸递给了他。

冯建国打量着这张纸,暗自思衬:宋余杭说她追着给欢歌夜总会送货的物流车到了工业园,发现了一个组织严密的大型制毒工厂,说明卧底传回来的消息不假。

那批货多半是明天就要出库了,这个时候派人去包围不亚于打草惊蛇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