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育害怕上京,因为那里离朝廷近,一靠近,就让他惶恐不安,他不过二九年华,命还长着。

知道有官兵来捉他以后,刘育无比紧张。他掀起车幔子,往外瞧了瞧,这一瞧,竟让他瞧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。

那张让他抵触的男生女相的面容,昳丽若三春之桃,清素若九秋之菊,只是这脸虽好看,脸上的表情却不甚好看。

恣王世子竟然还在蓟州,正骑着马,同他擦肩而过,看起来神色匆忙,面上还带着浓重的戾气,唇角都是下撇的。

刘育一看见他,就连忙松开车幔,缩回了脖子,心跳加快了许多。

世子怎么会在蓟州?是又回来了,还是他其实一直没走?

刘育不知道,他认真想了片刻,最后认定了是世子得知了他要被流放,所以特意回来接左莲走的。

左莲见刘育有些心不在焉,便抱着他问,“怎么了?”

刘育闻言,便瞧了左莲一阵,心里在想,世子比他身份高贵这么多,脸也生得比他好看,若是世子真的是来寻左莲的,左莲会不会跟他走?

他不知道,不过若换作他自己,他一定走,和流人一起待着,又不是嫌命长,也没有什么好处给他,还不知道被发现了会有什么后果。

他的想法是如此,可他现在转去京城了,左莲却还陪着他一同去。

左莲图什么呢,就算是刘家没有籍没前,左莲也不可能图他的财,可若是真图他的心,他更加不信,没人要他的心,他的心,比他的钱更加不值得。

第33章 章三十四

行到日落时,马车停了下来,不一会,便有人撩开车幔。誉歆朝刘育和左莲道,“到客栈歇一夜,明日再走。”

刘育抬头瞧了一眼,就和誉歆对视上了。

刘育不想面对这些读书人,下了马车就一直跟着左莲,手也揪着左莲的衣裳。

待进了客栈后,刘育把左莲当做护身符一样,一直躲在他身后,还同他咬耳朵。其实是在和左莲说,要和他睡同一间房。

刘育藏在左莲身后,一方面是在防着读书人们,另一方面是想挡住自己的脸,他不确信自己会不会给人认出来。

选好房,便上楼去了,这一夜刘育辗转反侧,到了深夜才得以入睡。

早时走得急,他连思考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塞进了轿子里,如今搜兵进了蓟州,他是不能回去了。原本还打算带走些自家府邸的钱财,如今看来,只能作罢了。

第二日,天才微亮,左莲便将刘育喊醒了,因为又要赶路了,但刘育睡得晚,此时有些睁不开眼,所以左莲便将他抱出了客栈,上马车去,让他继续睡。

这般走走停停了几日,才到了转移的地点,马车在一个大院子前停下,此前没人告诉他要转到哪去,同样也没人告诉左莲,但刘育在无聊时,还是问了左莲一句,没想到左莲却回答他了,说这像是去京城的路,回答完了,见刘育面露惊恐,又安慰他。

下了马车,刘育仍躲在左莲身后走,但进了院子后,他就被揪出来了。

旌梨一手握着刘育的手腕,将他和左莲给隔开了,同时对左莲客气道,“这人的命是我们救的,按理说,应由我们来处置了,若是杜公子也实在想雪前耻,我们可以约法。”

刘育一听这话,就想到之前被日的那几日,当即害怕地挣扎起来,他挣扎了几下,想叫旌梨别碰他,但他一迎上那冰冷的目光,就哑了。

旌梨松开了刘育的手,对他说,“这儿是京城,若离开了这,你就没有去处了。”

……

这一趟,只有付伶没有跟他们一起走 而是在蓟州留了一日,去了鹅月村。

蓟州的鹅月村,是出名的状元村,付伶便是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