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间好像有人来叫过他几次,他听见了,却睁不开眼,也动不了,只想着继续睡。
恍惚间,他听见了有人在说什么“公车”和“公子”。
左莲的声音也听见了很多次,不过刘育不记得他说什么了。
左莲叫了刘育很多回,刘育都不醒,最后一回,左莲是对刘育说,他也上京一趟,去找葵荷拿雏鸟春的解药。
如此半梦半醒地睡了一日,刘育就陷入了深睡,还做梦了。
他梦见了自己在坐船,好像是打算去什么地方。
他坐了许久,到了夜晚,小船途经一道蒲苇丛生的湖泊时,他听见有女人在叫他的名字。
“刘育……”
“刘育刘育……”
梦里的刘育也在睡觉,被这不近不远的声音给吵醒了,他坐了这么久的船,累死了,睡觉还被吵醒,便闭着眼,不耐烦地骂了一句,“闭嘴!吵死了!”
那声音便消停了会。
几息后,又响了起来,这次,却是响在了刘育的耳边。
“刘育……”
刘育被这突然靠近的声音吓得惊叫一声,睁开了眼,便看见了一张坑坑洼洼的烂脸,在自己的脸边。
那不知被什么给吃了一半的嘴,笑了起来,刘育大叫着把这突然出现在他船上的女鬼给推下了船。
“扑通”
水面溅起了大水花,刘育仍惊魂未定,拿起竹桨,就开始拼命划船。
因为蒲苇太多,船不好走,刘育费力划了好一阵,都没划出多远。
约摸半柱香后,刘育就又听见了有人喊他的名。
“刘育刘育……”
刘育不敢回头,更拼命地划船。
“刘育刘育刘育……”那声音更近了,仿佛就在床尾。
刘育忍不住回头看了,那女鬼立在了水面上,跟在他的船尾。
“啊!”
辰月十六,刘育从噩梦中醒来。
此时,天还未亮,房门与窗都闭着,屋里黑蒙蒙的,但刘育还是立刻就发现了坐在他床边的付伶。
刘育刚被梦境吓醒,心情很不好。
付伶坐得离他很近,低语般轻声问他,“是不是被梦魇了?”
刘育点点头,见付伶出现在他房里,心下有些奇怪,但也没有多想,擦了擦额上的冷汗,说,“去打盆水来给我擦脸。”
刘育命令完,付伶却半晌都没动,刘育正要斥他时,付伶动了,却不是去打水,而是凑近了刘育,开始脱他的里衣。
里衣很宽松,刘育瘦下来后,一直没把原来的换成新的。
明明他们从来不会主动地脱他的衣物。
而且他莫名昏沉地睡了两日,醒来却没有看见左莲。
刘育惊觉哪里不对劲起来,一下拍开付伶的手,探究地看向他,却发现,屋里太暗,他根本无法看清付伶的脸。
付伶说,“昨日廷对结束时,有人弹劾中书大人。”
刘育的眉拧了起来,还没反应过来,“什么?”
刘济是刘育的爹,当朝的中书令。
刘育是刘家唯一的血脉,从小活在远离京城千里之外的小地方,虽是小地方,但也是个有淳朴风土人情的小地方。
以刘育的身份,在这小地方的地位,可以说是能够呼风唤雨的,所以他从小就养成了随心所欲的性子。
“中书大人意欲作梗开科取士,”付伶的指尖轻挲过刘育的唇角,低着眉眼,继续说,“皇上还在定夺此事,如果查实了的话……”
付伶抬眼盯着刘育的眼睛,吐出的话让刘育头皮发麻。
“好像会籍没,再举家流放。”
刘育紧张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