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兰真拨开顾衍芝的胳膊,顾衍芝没有再问。

俪珠东岛花月海市中,大大小小妓院十几家,宣家自然没有精力亲自打理,一般交由旁支鲛族经营,宣家从中抽水分红。

东岛的妓院均由俪珠岛主特许认定,奢靡浮华。西岛则都是暗妓私娼,年老色衰的妓女被赶出东岛,流落西岛无技傍身,为了生计重操旧业。

顾衍芝与蒋愿沿着游廊回屋,就在此时,前院传来嘈杂的声响,二人停下脚步。

宣兰真一直惦记着那群鲛人的新口供,虽然闭关锁岛命令已下,他还是放心不下,正打算一会儿到港口探探状况。听到响动,宣兰真从内庭屏风后绕出。

两名男子带着一大帮仆从急步走进前院。此二人均身着绫罗绸缎,细长的手指上戴着翠玉扳指,面容妖异。一人较年轻,率先气势汹汹踏进厅堂,另一人年长些,紧随其后。

宣尘香去而复返,跟在最后,她抿着嘴,清丽的眉眼略带不耐。

宣兰真的侍从小鱼根本拦不住他们,急得冒汗。宣兰真招招手,喊了一声:“小鱼!”小鱼放弃阻拦,站到宣兰真身后。

较年轻的男子冲到宣兰真面前,手指着他大声嚷嚷:“宣兰真!你欺人太甚!别逼我和你闹个你死我活!”

宣兰真睁大眼睛:“你这是什么话?”

此人正是明管事花月海市妓馆的管理者之一,来自鲛族明水一脉。另一名较年长的中年男子,则是淮水族族长,也负责妓馆事务。

“真有意思,”明管事冷笑道,“你是不是当我好欺负?今天我们就好好算算这笔账,你马上和我去见岛主,让岛主来评评理,你当我怕你?”

“我听不懂,”宣兰真笑笑,一双眼睛弯得像月牙,“你在打什么哑谜?”

明管事双眼血红:“宣兰真!我给你宣家挣钱,你就这么对我?背后捅我刀子?”

“这又从何说起?”

“呸,”明管事朝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,“马上把人给我放了,不然就和我去见岛主。”

袭击宣兰真的鲛人大多是明族一脉后辈,先前蒋愿连杀四人,其余子弟统统被捕,眼下明管事无法向族人交代。

宣兰真装傻:“什么人?你可要说清楚。”

“什么人?你自己心里明白!”明管事后槽牙咬得嘎吱作响。

“哦,”宣兰真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,“两天前我遭人暗杀,抓的可都是刺客,如此说来是你的手笔了?”

“小兔崽子,我就不该对你手下留情。”

淮水族长淮叔忙站出来打圆场:“兰真,明管事考虑不周,他这事做得不敞亮,可他从没有想过伤你,他只想困住你……”

“你,”明管事立即一瞪眼睛,指着淮叔,“我们一起商量好的,你怎么能全推到我身上。”

淮叔不理明管事,掏出手帕擦擦汗:“兰真,我觉得你对我们可能有些误解,我们每一趟生意、每一批货都有买卖凭证,合规合法,规程齐全,按章办事,这……”

明管事打断淮叔:“卖她们的是她们爹妈丈夫,我买货卖货花银钱过明路,四洲门派公认的条贯,你凭什么扣我的货?你和我较什么劲?”

宣兰真一点点收敛笑容。

“你是不是以为你是大英雄?啊?”明管事轻蔑地看着宣兰真,讥讽道,“那一船船货退回去,家里穷得揭不开锅,爹不疼娘不要,还不是卖给别地儿的妓馆?你救得了谁?”

“我上个月还收了一对儿极品,西岛东边刀巷董家,爹烂赌成性,典儿卖女还债,怎么没见你从天而降?嗯?你救得了所有人吗?”

淮叔陪笑:“兰真,明管事新来的,不懂你的规矩,你别和他计较。”

十年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