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嘶……”谢夷铮一摸脸上的伤口，指尖一条血痕，他盯着瘫软的蒋愿，浑身煞气。

暗抢

谢夷铮顶着一道伤去找谢霁寒算账。

谢霁寒正吩咐薛明珠事务，谢夷铮一个眼刀飞过去，质问薛明珠：“你和他说什么了？”

薛明珠愣了一下，恭敬道：“我只说了些‘不要放弃’之类……”

“行了，”谢夷铮不耐烦地一挥手，“你以后别去了。”

“是。”不知哪里触了谢夷铮霉头，薛明珠语带不安。

谢霁寒拍拍薛明珠的肩膀，示意她不用管，他来解决，薛明珠行礼退下。

谢夷铮暴躁道：“又他妈开始闹，你把他弄醒做什么？傻着还听话。”

“他挠你了？”谢霁寒若有所思，“说明有效果，重症还需猛药。”

“你不是要他养身体？折腾来折腾去干什么？能不能安生点？”谢夷铮厉声指责。

谢霁寒神色如常，毫不动怒，他眼光复杂地看着谢夷铮，意味深长道：“你心疼了？”

谢夷铮没想到谢霁寒会冒出这句，皱眉道：“胡说什么？”

谢霁寒失笑，“谢夷铮，你不会不想复仇了吧？”

“我没说过……”

“那你就别妨碍我，”谢霁寒语调平淡，谢夷铮却听出了冷意，“温柔乡可不是什么好地方。”

“你！”

“好自为之，别忘了你的孽债。”谢霁寒丢下这句话，与谢夷铮擦肩而过。

谢夷铮恶狠狠地盯着谢霁寒的背影，心中却有些发虚，他不敢深想。

血海深仇必报无疑，谢夷铮摇摇头，将不该有的心思甩出脑海。

蒋愿挠花了谢夷铮的脸，除去挨了一巴掌，没受到其他惩罚。他醒来后，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，但谢夷铮只是瞪了他一眼。

蒋愿好像开了窍，那之后就肆无忌惮起来，他吃准了谢夷铮不能拿他怎么样，谢夷铮一靠近，他就尖叫挣扎，乱踢乱打，更不要说碰他，对谢霁寒更甚。

以前蒋愿不想吃药，只能可怜地躲来躲去，毫无还手之力，但现在，他敢把碗摔到地上，他还敢撕书。

谢夷铮似乎真被他拿捏住了，不敢对他怎么样，只能无可奈何地瞪他几眼，然后离开。

蒋愿很满意，简直翻身做主，出了口恶气，做梦都能乐醒。

直到发情期来临，谢霁寒提议，这次由他来，说不定能刺激蒋愿恢复。

而且这几日，谢夷铮对蒋愿实在是太过放纵，蒋愿没了规矩，无法无天，必须威慑教训一番，让他知道畏惧害怕，这样才好控制。

谢夷铮下意识拒绝，但话到嘴边，又咽了下去。

这几天他感觉到自己不对劲，对蒋愿下不去手，连辱骂都没说几句。

谢霁寒点中了谢夷铮的心思，他这几天仔细想来，确实自蒋愿痴傻后，他对蒋愿有种若隐若现的怜惜。

这实在是……有点危险。

谢霁寒见谢夷铮不说话，既不拒绝也不接受，挑挑眉问，“怎么？”

谢夷铮沉默。

“舍不得？”

谢夷铮皱眉，“没什么舍不得，一个用废的炉鼎……”

谢霁寒笑得狡黠，“那就这么决定了？”

谢夷铮又沉默了，他向来果决，从没有这么腻歪过。

谢霁寒说得对，蒋愿是最重要的一颗棋子，他必须清醒。

他霸占着蒋愿，当作属于自己的东西，但是……一个不听话的、没用的器物，还有必要独占自珍吗？

为了复仇，他必须舍弃……

谢夷铮困惑、犹疑，想不通，但谢霁寒显然不会给他思考的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