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嬷嬷当初也颇为照顾臣,都是应当的。”
闲聊几句,明蕴之看了看天色,道:“晚宴该开始了,我先走一步。怀璋兄且收整收整,早些赴宴罢。”
沈怀璋自是应声,站住脚步,目送她前去。
因着那几只抛来?的香囊,身?上气味繁杂,他还得再回营梳洗一番。沈怀璋回过身?,恰巧撞见一道平静而淡然的视线。
沈怀璋拱手,遥遥行礼。
“殿下。”
裴彧静静地看了他一眼,略微颔首,朝宴会的方向?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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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宴上,齐王仍旧激动:“二哥那一球你看到?没有,接得真是漂亮!”
“好了好了,”姚玉珠听得耳朵都要起茧:“这一晚上,都说多少回了?”
宴会上热闹非凡,明日便该启程回京,要从自由开阔的猎场回到?拘束的宅邸,众人皆是今朝有酒今朝醉,喝得欢腾。
马球赛分了胜负,贵人们自是各自奖赏些小玩意儿添彩头。
轮到?明蕴之,她浅笑道:“英雄好汉自要有好酒相伴,今日这球打得好,尽显我朝将士英姿。便由我出银子,不论输赢,凡是今日上了场的将士,都有十坛‘神仙醉’。”
有几个见识广的,说道:“神仙醉可是益州名?酒,在益州无人不晓,只是咱们这儿少饮罢了!听闻这酒,香浓醇厚,连神仙闻了都能醉倒!”
数十位将士高呼起来?,满心期待。
赵嬷嬷跟着赴宴,闻言眼眶一热。
自家祖业便是酿酒的,孙儿继承了一番手艺,虽有“贵人”赏识,却知?晓京城居大?不易,只怕这生意做不起来?。
娘娘这一边是奖赏,一边是替他们酒坊打响名?号啊!
她心中感念,为娘娘夹了菜,附耳道:“娘娘如此,倒是让老身?不知?该如何?……”
“嬷嬷何?必与我客气,太过生分。”
明蕴之只当寻常:“再说,也是嬷嬷家中手艺好,我才敢将其赏出去不是?”
赵嬷嬷应声,而后道:“娘娘给沈二送了礼,又赏了诸位将士,可给殿下备了什么没有?”
明蕴之闻言一顿,反应过来?。
目光微微划过身?侧,男人那道清隽的身?影上。他脱下甲胄,换上常服,便少了许多英武的锐气。那股一直隐隐让人胆寒的沉冷,也不知?何?时?散了许多。
她摇摇头:“怀璋兄的礼,昨儿个便想好了。那些酒,亦是昨夜与嬷嬷说话时?,心里就有了想法。可殿下今日上场,是在意料之外,哪里来?得及准备。”
赵嬷嬷:“殿下好歹赢了一场,娘娘是该表示些什么的。”
明蕴之轻瞧一眼。
从前宴席上总是淡淡的人,今日不知?怎的,有些来?者?不拒的模样,谁敬酒都能举一举杯。
好容易待到?无人敬酒,她才开口:
“妾身?,也恭贺殿下。”
明蕴之端起酒杯,眸光明亮:“妾身?先饮尽此杯,祝贺殿下得胜。”
细白修长的脖颈微扬,宽大?的衣袖交叠一瞬,指尖露出那只青釉花口高足杯,雅致到?赏心悦目的程度。
裴彧抬眸瞧她一眼,饮了酒。
女子笑意嫣然,喝罢,轻轻转首,继续用膳。
……只此两句,便没了下文。
裴彧指尖摩挲着酒杯,末了,再倒上一杯填满。
一口饮尽,醇香的佳酿在口中流转片刻,却尝不到?半分滋味。
……
将士们吃好喝好,热闹得很,平宣帝也被这热闹吸引,抬手问?了侍从,场下因何?叫好。
得知?她这番招待,呵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