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早已醒了,用了碗牛乳羹和云片糕。此?刻在外?头,玩得正开心呢。”

青竹为她挽着发,又从妆奁中挑出一只镶着粉晶的发簪:“殿下也早早便起了身,在外?练……”

“青竹,”青芜碰了碰她的胳膊:“娘娘没问,咱们别多嘴。”

青竹一瞥娘娘平静的神色, 喏喏点了点头。

“那娘娘,要不要戴这支发簪?蝴蝶似的, 今儿个放晴, 很配娘娘这身衣裳。”

来西?山行宫来的匆忙, 只准备了几件衣裳。今天晨起,明蕴之挑了件樱红雁羽轻罗底裙,这颜色鲜亮, 她面上未施粉黛, 却仍旧衬得人娇艳欲滴。

她看?了一眼, 应道:“好?。”

裴琦在外?玩得开心, 她便不急着出去陪着。小儿再?懂事,也终究年幼,许多话说不明白, 也听不清楚,昨夜里为她讲故事,已经耗尽明蕴之精养许久的精力了。

她自顾自用了早膳,等到一切完毕,这才出门,去寻裴琦。

西?山行宫很大,紧挨着此?处宫殿的另一座宫室,隔着老远便听到了咯咯的笑声。

“里面是在做什么??”

明蕴之站在门外?,谨慎地问了一句。

若是什么?闹腾的事……她还是先回?去,再?装睡一会儿罢。

守在门口的小太监道:“太子殿下在给小郡主做风筝。”

“风筝?”

裴琦精力充沛,醒得早,早早地便在西?山行宫跑来跑去。还有些未收拾出来,甚至有些积灰的宫室也被她飞快地钻进去,好?几个侍从跟在她后面来回?地跑,追来追去,好?不热闹。

她从一个宫室的箱子里翻出了只未做好?的风筝。那风筝早已褪色破损,满是积年旧尘,她也不嫌脏,一股脑地将里头东西?倒出来。

等到二伯父晨起练完功,她举着比她还要高的风筝跑过去,意图明确。

她要放风筝!

可西?山行宫哪有备好?的风筝。就连围场,也不一定提前?给贵人们备了,此?刻也没法儿派人去围场取。

裴琦遭到拒绝,嘴巴一瘪,当即便要哭出来。二人站在庭院之中,里头的人尚在沉睡,眼看?着她张嘴意图嚎啕,裴彧眼疾手快地将她抱起,捂住她的唇。

“风筝而已,不难。”

裴彧抱着她,去了另一个院子:“将那些东西?收拾出来,兴许能做一个。”

……

明蕴之进去的时候,瞧见的就是这一幕。

雨后晨光,空气中还有几分潮湿的意味。侍从搬了张长桌放于?庭院中,裴琦站在椅子上,踮着脚想去够桌中的颜料。

“慢些!”

明蕴之只觉得一醒来,她就要被吓一遭。裴琦这小身板,能经得住几次摔?

听见她的声音,裴琦欢喜地转过头来,露出一张笑嘻嘻的花脸。

裴彧抬了抬头,瞧见她,手中的动作停了一瞬,“醒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明蕴之走上前?去,眉头忍不住紧皱:“小花猫似的……怎么?弄成这样?”

她爱洁,有些经受不住。

裴琦浑然不觉:“二伯母,快来看?!”

身旁的侍从三言两语解释着,明蕴之才懂了前?后因果。

这些颜料,也是箱子中翻找出来的,干涸结块,全然不能用了。裴彧倒是不挑剔,眉也不皱地用滴漏将水滴进去,研磨片刻,又渐渐泛出了色彩。

“要试试吗?”

裴彧从竹片中抬眼,问了一声。

明蕴之自认没有这个动手能力:“妾身只会放,不会做,还是罢了。”

“孤记得,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