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袖袍在半空中停留了一瞬,将将要碰到药罐的指尖沉了沉,随机收了回去。

明蕴之:“殿下不必忧心,不是什么严重的伤,都快好了,有青芜足矣。倒是殿下,不尝尝妾身煮的茶么?”

又是一贯的温柔体贴,裴彧看了看她,目光在她面上定了定,“罢了,时辰不早,歇息吧。”

热水早已备好,明蕴之转头吩咐了几句,将一切处理得当之后,裴彧也转过屏风,前去沐浴。

青芜心中忐忑,为明蕴之上好伤药,怯声问:“娘娘,太子殿下方才,可是说了什么?”

能让平日里宠辱不惊的娘娘这样失神,莫不是殿下斥责了娘娘吧?殿下明明有意为娘娘上药,这是多好的时机彼此亲近,娘娘怎生还要拒绝呢?

明蕴之摇了摇头,自嘲般笑了笑。

“你可察觉到,有什么东西不对?”

青芜仔细看了看临华殿内,一切都是熟悉的规制与模样,并无不同。

“香气。”

明蕴之看着屏风之后,男人消失的身影。

此前隔着些距离,她不曾发觉,甫一靠近,某些东西便显了出来,拦也拦不住。

裴彧少用香料,气息干净,是她惯用香料,无论是香囊还是熏衣的沉香,皆出自她之手,没人比她更熟悉裴彧的气息。

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是以再浓郁的茶香,也能让她第一时间察觉到。

他的身上,染上了别人的气息。

天竺进贡的玉髓香……此香味道持久,沾上一点便经久不散,这是贡品,举国上下不过十余两,极为难寻。如果她没记错的话,除却宫中几位贵人的份例,剩余的些许,还是她亲自赏赐下去的。

明蕴之合上账册,册中,几张女子的小像被压在里面。

“收了去吧,”她扯了扯唇角,“哪里还需要我张罗呢。殿下自己愿意,这是好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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