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起家世平平,性子也不甚张扬的肃王妃,显然是更为泼辣的康王妃能服得了众一些。话虽如此,但肉眼可见地有些仓促混乱,这才没多久,就已经有好几家女眷心有怨而不敢言了。

明蕴之笑了笑。

都眼馋她手上的权,但她若真撒手放开了,只瞧几人能接得住。

几人朝帐中走去,姚玉珠劝道:“阿姐,随我住罢!我的帐子可大了,还要来了好些奶皮子,咱们边看话本边吃呀。”

日光正好,晴朗的天色里,明蕴之未施粉黛,因着赶路,头上只簪了一只宝蓝色的珠钗,因着寒气而苍白的脸颊被太阳晒出了几分红润,笑意盈于眼眸。

“不了,”她推推姚玉珠:“一路上只顾着与我说话,五弟可被你冷落了好一会儿呢。”

姚玉珠回头瞥了一眼委委屈屈的齐王,不情不愿:“好吧,那我让人送些奶皮子去。”

明蕴之点头应了。

来时,便是玉珠盛情难却,她乘了齐王府的车驾,此时到了营帐,自不好再多叨扰。

回了营帐,青竹打来水,几人洗漱过后,明蕴之换上了柔软的绸衣,烘着头发。

一身疲乏在接触到身下那床软毯的时候尽数消弭,她满足地喟叹一声,长长伸了个懒腰。

“看来这皮子真是拿对了!”青竹道:“这还是娘娘和殿下成婚那年,殿下亲自为娘娘猎下的一头熊呢。娘娘可记得?那熊油光水滑,毛色好到引得好几个夫人都眼馋,咱们殿下功夫好,半点没伤到皮子,连夜就让人剥了皮来制成了毯子。”

明蕴之摸了摸身下的皮子,点头:“他功夫的确好。”

她见过男人英姿飒爽的模样。

黑熊难寻,这样大、又没有一根杂毛的黑熊更是万里挑一。她还记得那日,她无意中瞧见了一只黑兔,裴彧原本要射下,她又忽然反悔。

虽说是出来围猎,但她不会挽弓射箭,也没真的见过血,箭在弦上的时候忽然心生悔意。

又怕裴彧因着什么妇人之仁看轻了自己,明蕴之硬着头皮道:

“这样小的兔子打了也没意思,妾身昨日瞧见镇国公世子为长公主猎了头好大的熊,说要给长公主做成毯子呢。”

她嘴硬着说完,一转头,对上裴彧那双曜玉般的眼眸,也不知是不是看穿了她拙劣的借口,少见地爽朗一笑,扬起马鞭。

“看来孤的太子妃还是个有雄心的,”裴彧一夹马腹,身上银鳞般的铠甲在日头下反射出耀目的冷光:“太子妃的心愿,孤自要满足。”

明蕴之还没反应过来,他便点了几人,道:“你们几个,随孤入林。秋朔,护送太子妃回营。”

“是。”

几人策马入了深林,明蕴之脸红了红,有些发烫。

那日他很晚都没有回来,她忧心到深夜,几次派人去询问情况,仍不见人影。

脑袋里想了许多许多,只怕因着自己一时的意气之言,让他遭到什么危险。

她记得自己当时的可笑情态,自顾自在哪儿伤心到快要流泪,却没注意到男人回营时的动静。

裴彧一掀帐,便又笑了。

“眼睛这么红,难怪不让孤打兔子,原是同类相惜。”

明蕴之头脑一热,忘了什么礼数规矩,怔愣瞬息终于回过神,扑着拥了上去。

此刻回忆,她仍记得男人身上浓重的血腥气。

后来……后来的事记不太清了。

只记得这块皮子送来以后,他将她压在其上,掐着她的腰身,滚烫的气息惹得她心头发麻,直到这块皮子被染得不像样。

明蕴之翻了个身,将滚烫的脸颊埋在枕上。

被自己的东西染脏以后,她羞得再也不想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