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彧打开手边的长长木盒,取出其中卷轴。

去年?冬日?,他曾对平宣帝提及过他母后的画像。

父子二人做完了表面功夫,便默契地再无下文。如今,裴彧将它送来了?。

几乎等身高的长长卷轴,被裴彧干脆利落地展了?开来。雪夜,天?地皆白,屋中却黑沉得怕人。画中的女子面容清晰,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,不含丝毫感?情?地看向榻上?的男人。

平宣帝看清了?那张面容,脸色骤然一变。

裴彧:“母后怀着对你的恨意而亡,我?想,她应该很乐意看到你这副模样。”

平宣帝咳得越发?厉害了?,血腥味掩盖了?药的苦涩,涌出了?喉咙。

几乎是喷洒出来,溅到了?那幅纯净无暇的画幅之上?。

裴彧冷漠地看着他在榻上?抽搐着,将卷轴放在了?桌案边,那双栩栩如生的眼,始终正对着那位狼狈的帝王。

画中人容颜鲜妍,衬得平宣帝更为?苍老可怖。

裴彧静静地看了?一瞬,拂袖转身。

屋檐上?的雪落了?下来,将庭院中厚厚的洁白砸出了?一个小坑。

他踏着冰冷的青石板,想。

这样好的大雪,待明蕴之明日?醒来,足可以堆好几个雪兔子了?。

无关之人,烦心之事。

终结于此日?。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