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还真让她寻着了些消息。

她一路赶来扬州,便是?想要亲手将明存之斩于刀下,祭奠她青州弟兄无辜亡魂的!

她抱着刀,挑眉看向那送货之人:“日头快落,什么?货需得此时送?”

或许是?她身?上杀伐之气?太重,目光犀利,送货之人看着她抱着的长刀,忍不住打了个寒战。

杨秀荷一步步上前而去,走到那货物跟前,长刀挑起上头盖着的挡风布,随意瞧了瞧。

倒都是?些寻常之物,没什么?特别?的。

唯独……

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,忽将长刀拔出,指于送货之人的颈前。

“什么?货,能染上这么?重的硝烟味儿啊?”

与?此同时,不远处的山道之上,传来了一声尖利的信号声响。

……

箭羽攻势渐弱。

明蕴之被?裴彧护在怀中,低低喘着紧张的气?。裴彧的手按在她的背脊,低声道:“待好,勿要出来。”

他起身?便要出去,明蕴之双手拽住他的衣袖,道:“你的伤还没好……”

裴彧身?上的伤,她近来清楚得很。瞧见那深深的伤痕逐渐结痂、脱落,她比谁都高兴。

在无数隐秘的衰退来临之际,那样一点向好的表现,好似是?某种新生的征兆,明蕴之很期盼看到他痊愈。

更准确的说,是?她不想再看到裴彧受伤了。

裴彧按了按她的手。

宽厚的掌心?包裹着柔软似柳枝的柔荑,“放心?。”

她在车中,总比在外安全许多。

裴彧提起长剑,掀帘而出。

“……倒是?不蠢,”男人出声道:“何时发现的?”

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,明蕴之身?子一震,掀开了车帘一角。

是?失去踪迹已久的明存之!

或许是?因为?小青的蛇毒,还有她那时匆忙之下射出的毒针,能看出他左臂下半截空荡荡的衣袖。除此之外,他脸侧亦有烧伤,不知在那衣衫之下,还有多少狰狞的疤痕。

明蕴之捂住唇,被?此幕惊骇到忘了眨眼。

车外,明存之身?后跟着数个蒙面之人,人人手持刀剑,背有长弓,瞧着便是?身?手不凡的样子。

这般埋伏,定是?早做了准备。

她屏息凝神,将账册簿子都收好,从车座之下寻出些早先?备好的短刃,防患于未然地藏于袖中。

车外,剑拔弩张。

“早些束手就擒,或许还能留个全尸。”

裴彧冷声道:“你难道,还看不清如今形势?”

“看不清的,是?你。”

明存之哼笑一声,声音中没了从前的张狂与恣意,却多了几分阴沉。

明家的变故,让他也改变了许多,也更加狠戾。

他眸色一寒,少说废话,径直拔剑飞身而上,一剑劈开一个侍卫,吼道:“来啊,让我瞧瞧你这个太子,有几分真功夫!”

裴彧丝毫未怯,出剑避过他的一击,旋身?直刺。

“夏松,”他冽声吩咐:“护好她。”

夏松自然知晓轻重,与?侍卫守在马车近旁,不让任何人靠近。

明存之带来的人身?手甚高,裴彧身?边的侍卫亦非凡人,双方打得胜负难分,各有死伤,战况激烈。明蕴之在车中听得外面的声响,心?惊肉跳,只能努力平定心?神,不让自己?太惊慌失措,拖了后腿。

她不敢再看外头的局面,呼吸之间,不知是?谁人的血液喷溅在素色的车帘上,透出血色的光影。明蕴之呼吸一沉,闭上双眼,默念着裴彧的名字。

“呵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