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是没人发问,他也会冷不丁地主动来上一句:“这是太子妃送来的甜汤,怕孤议事劳累,特意寻来解乏的方子。”

若非太子妃体贴,差人多送来几?份,他们瞧着殿下也没什么想分给他们的意思。

或者便是:“劳诸位关心,有太子妃在,日日敷药,伤势已好许多。”

众人只能附和:“娘娘当真?是将殿下放在心上,温柔体贴。”

也不知是真?是假,营中有传言说:实则是太子殿下推三阻四不肯上药,娘娘无奈之下才出手相帮。为此,两人还?小小吵过嘴,好几?个值守的侍卫都?听到?了?。

有些人甚至从?未听寡言的太子殿下说过这么长的话,愣愣地听人继续道:“今日便如此吧,太子妃等孤许久了?。”

他走出帐外,还?能来上一句:“莫要笑话她,女儿家脸皮薄,多担待些也无妨。”

哪知那日,娘娘恰好外出入城,去了?善堂,太子殿下独自等至夜半,脸黑得跟锅底似的以上,皆出自道听途说,真?假难辨。

但无论?如何,太子与太子妃二人,真?真?是与旁人不同。

闻言,明蕴之脸一红,什么也说不出。

等到?几?位大人从?帐中出来,都?瞧见了?太子妃,各个和颜悦色,各自行礼。

裴彧拉过她的手,道:“日头?晒,先进来说话。”

明蕴之摇头?:“不进去了?,晚些时候还?与几?家铺子的掌柜约了?谈事。不日便要回京,有些事要处理完。”

一位大人道:“娘娘为了?咱们将士日夜忧劳,真?是费心了?。殿下可是要与娘娘同去?扬州城中热闹,逛一逛也好啊!”

裴彧看了?那人一眼,与明蕴之道:“怎么瞧着,你比我还?忙了??”

原只是想分散些她的注意力,眼下看来,倒是叫他有些后悔。

她都?没那么关注他了?。

明蕴之轻轻掐了?一下他的手心,叫他在这众目睽睽之下,莫要随便跟她拉拉扯扯。

哪知裴彧不仅将她的手全然包了?起?来,甚至还?拉着她,缓缓往前去。

“……殿下。”

明蕴之低头?道:“将军们都?还?在呐。”

裴彧不动声色:“你我去关心伤员百姓,好事一件,谁能说些什么?”

明蕴之没话说了?,被他牵着,二人一道上了?马车,离开军营,往城中去。

路上,裴彧道:“我瞧你喜欢扬州,便让人置了?处宅子。日后你若愿意,随时可来住下。”

明蕴之正看着账册,闻言应道:“好呀。在何处?若是近的话,过会儿还?能去瞧瞧。”

裴彧正与她说着,忽地停声。

明蕴之没注意到?他的异常,翻过一页账目。

待到?车中寂静无声,气氛微微紧绷起?来之时,才将目光从?账册中抬起?。

“怎么了?……?”

“你听。”

裴彧按住她的指尖,示意她听着窗外的声音。

窗外,偶有风声抚弄树叶,沙沙作响。

明蕴之凝神去听,却什么也没听见,迷惑道:“外面?……很安静啊。”

她不知发生了?什么,只见裴彧这般神色,隐约有些不祥的预感。

裴彧叩了?叩车壁:“这才是不对之处。”

夏松听得声音,来道:“殿下有何吩咐?”

“返程。”

裴彧:“派人去前路探探。”

“……是!”

夏松反应很快,当即叫停了?车队,将马车掉转头?去。

明蕴之有些紧张,按住账册,低声问:“殿下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