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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娘,人带来了。”

益州城,一酒楼之中,明蕴之坐在窗前,垂眸看着?窗下之景。

从这里,能够看到?明家的正门。

明蕴之转首:“请进来吧。”

内室香云袅袅,不一会儿?,传来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。

“二娘?当真?是?二娘”

伏氏一瞧见她,眼中就盛起了雾气:“不,应该叫娘娘,妾身拜见娘娘……”

明蕴之上前几?步,未让她行全礼,道:“嫂嫂这些年,可真?是?瘦了。”

她还记得离家前,伏氏正怀着?身孕,很?有些丰腴的姿态。现在一瞧,瘦得显得衣裳都格外宽大,很?是?凄楚。

伏氏擦了擦眼角:“娘娘怎会突然回来了?也不提前让人给个信儿?,我等好在城外接着?娘娘。”

她也是?收到?封未署名的信,信中字迹眼熟,约她此时与酒楼中一见。

她与明蕴之多年书?信往来,一眼认出这是?谁的字迹,只是?许久未见,有些将信将疑。犹豫中,到?底耐不住好奇,按时赴了约。

“我此次回益州,不欲张扬。”

明蕴之拉着?伏氏坐下,道:“对外,我仍在青州养病。”

伏氏抚了抚胸口,回忆起来她所听闻的那些:“青州那边……”

她不操心?政事,也知?道康王领兵讨伐太子殿下,这等危急的时候,娘娘从青州不声不响地回了益州,是?要做什么?

明蕴之:“那是?他们男人家的事,今日我寻嫂嫂来,是?想说些女人家的事。”

她看了青竹一眼,青竹上了茶水,关上门窗,退了出去。

伏氏:“娘娘想要说些什么?”

明蕴之从包裹中,取出伏氏从前所写的信。

这些年二人的书信往来,多留存在临华殿中,她特意拿出来的,都是?这几?月间的书?信。

“不是?我想与你说什么,而是?嫂嫂你,想与我说什么。”

明蕴之缓缓抬眼,将那些信递给了她。

伏氏捏着?信纸,指尖轻颤着?,道:“娘娘在说什么,我,我不清楚。”

明蕴之:“从前的信里或许没什么。问题就出现在那一回,我问及家中情况,嫂嫂回信中写,阿兄不在益州。”

伏氏眼眸微晃:“这是?……是?娘娘主动问的,我不过是?如是?答了娘娘的话。”

明蕴之摇了摇头。

伏氏是?什么样的人,她很?清楚。伏氏是?比她还要规矩沉闷的性子,从前还在家中时,偶尔会听到?兄长抱怨她木讷无趣,只会乖乖听话。

如果父兄背地谋划为真?,那明存之当时前往扬州,必定是?暗中行事。明存之平日行事再张扬,也定不会大张旗鼓地离开。

他离去前,十有八.九会叮嘱妻子,不让伏氏打探其行踪,也不会允许伏氏对外说些什么。

明存之的话,从来被伏氏奉为圭臬。可那日她一问,伏氏不仅告诉她明存之不在益州,甚至话里话外,还透出一个意思

他经常离开,不知?做些什么事。

好似刻意想引她起疑心?似的。

明蕴之当时未曾细想,后来再收到?信,又是?熟悉的口吻与字迹,告诉她兄长去扬州乃是?为了给扬州牧贺寿,合情合理。

可仍未解释为何会时常离家。

后来从裴彧处知?晓些底细,她回想起嫂嫂曾给她写过的信,慢慢觉出些不对来。

嫂嫂,是?知?道了什么,还是?想让她知?道什么?

明蕴之:“可是?兄长对嫂嫂有哪里不好?”

伏氏嗫嚅着?唇,低低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