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綦舒的药,指的是他的血么?

明蕴之默默想着,站起了身。目光轻轻扫过他的手肘,一块不大不小的红色痕迹映入眼中。

还未来得及细想,便听榻上的女子发出一声低|吟。她几乎在瞬间?便睁开了双眼,按住了唇前的手。

她双手抓住了男人的小臂,启唇便咬了上去,明蕴之几乎疑心自?己是不是听到了利齿咬开皮肉的声音,这模样不像人类,更像是……

“跪下。”

綦舒忽而出声,扔开了已经无用的药。

明蕴之尚未反应过来,便听綦舒又道:

“我的话,你不听了是么?”

侍女见怪不怪,一副常见的姿态,出去熬药。

明蕴之尴尬地?站在原地?,正欲寻借口出门,身前的男人便敛着眼眸,跪在了榻前。

綦舒按在他的肩头?,缓缓坐起了身。那张素白的脸上,苍白与鲜红的对比分外刺眼,像是最?原始的,茹毛饮血的人,丝毫不觉这有什么奇怪。

“啪!”

明蕴之被眼前这一变故惊得呆了呆,脚步顿在原地?,生生看着綦舒重重地?抬掌,挥了下去。

男人被她打得脸颊一偏,面上极快地?浮出了一片红痕,可他仍旧跪地?,一言不发,眸光沉寂,像是一坛死水。

直到綦舒伸手,掐住了他的咽喉。

“你先前,是怎么与我说的?”

她声音嘶哑,甚至有一瞬间?仿佛像是蛇在开口。明蕴之忽然不寒而栗,身上寒毛竖起,头?皮发麻。

“你说,半月便归。算算日子,你走了多久,为什么?”

她手一寸寸收紧,细瘦的手腕显出了筋骨。

明蕴之感?受过她手的力?度,忙与青芜上前劝道:“綦娘子快松开!”

“此处没有娘娘的事,你若有善心,外头?有成千上万个?可怜人等着娘娘施舍,再如何,也轮不到他。”

綦舒挥开手,到底也松开了他。

她唇边还带着尚未干涸的血痕,极深的眸色如极夜般难明,瞧见明蕴之紧张的面容,咳咳地?笑了几声。

“娘娘你,你不会怜惜他吧?”

她笑了几声,继而怒道:“这天底下,便没有比他罪孽还要深重之人。这些,都是他欠我的。”

她声音并无太多的起伏,冰冰凉凉,和从前与她说话时随然轻快的模样大有不同。

明蕴之心底有些难受,目光挪到了綦莫身上。

面对綦舒出乎意料的举动,男人始终一言不发,默默跪地?,默许了她的所有动作。

她垂下眼,不去看这对义兄妹,既然人已经醒来,她便准备告辞。

“綦郎君……”

“三娘子在客舍。”

男人掩了掩袖口,目光未抬。

明蕴之颔首:“綦郎君救了舍妹,此恩我会记着,多谢你。”

綦莫未曾答话。余光里,属于太子妃的裙摆消失在门外,綦舒忽而抬起他的脸,笑道:“看够了吗?”

綦莫抬手,以指腹拭过她唇颊边残留的血痕。鲜红延伸到脸颊,原先毫无生机的脸颊越发艳丽。

“生气?了吗?”綦舒垂首,语气?莫测:“可你离开了这么久,我才是那个?,应该生气?的人吧?”

“是。”

綦莫应声,将指腹按在她唇中,以指撬开她的齿关。

指腹搅弄着唇齿,指节抵住她的唇瓣,入得更深。

她吮尽了指尖上的最?后一滴血,眸色逐渐混沌,低低笑着:“你可还记得,我阿爹当?初为何要与你取这个?名字?”

她指尖攀上他的脖颈,双足抵着他的后腰:“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