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绒毯, 钻进了已经被体温热得暖融融的被窝,这?柔软的温暖之中?,触碰到的那双手却带着些许汗意, 冰凉得令人心颤。

他?从后环住她的腰身, 宽阔的胸膛紧贴着那副分外熟悉的身躯。怀中?的人并未推开他?, 也没什么明显的抗拒之意, 裴彧便低低垂首,将她环得更紧,让她的后脑贴紧他?的锁骨。馥郁的香气交缠着彼此, 难舍难分。

马车行得很稳,但逐渐向前驶入山道,仍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些摇晃。经过一个不小?的坑时,马车往右侧一陷,明蕴之下意识抓紧了拢在她腰前那有力?的臂骨,五指发软,没什么力?气。

“别怕。”

裴彧疏冷的声音蒙上了春夜雨中?的水汽,

明蕴之松开了手,将臂膀缩紧,身子微微蜷起。

她没有哭,也没有预想中?的那么慌乱。在马车上独自待着的时光里,她只?是觉得很疲累般歪在此处,脑中?纷纷扰扰想了许多?东西,最终化作一片虚无,什么也没想。整个人仿佛被抽走?了骨架,只?剩一座空壳停留此地。

起初,她还?想过是不是有什么误会,会不会是被人诬陷,甚至是刻意设计。

但等她回过神来,心中?其?实已有定数。若非有了确凿的证据,裴彧此人这?般脾性,不会轻易袒露于她面前。

外祖父曾说过,明家与柏家先祖都是老臣,跟随着先帝打天下,只?是他?早早认清帝王无情,及时抽身避世,留得半生安闲。

从前或许没意识到,但如今知晓颇多?之后,再算算年月,似乎就是在裴庄两家对娄家出手之时,外祖父就已经看清了帝王之心。

他?曾劝过明蕴之的祖父及时功成?身退,明家祖父亦是刚强的性子,若非他?爱饮酒好美色早早地去了,只?怕还?要再争上一争。

明蕴之对自己的父兄虽不亲,但也明白他?们的性子。当年她年幼,太子选妃,其?实是可以不去参选的,是父亲执意送她去,连外祖父和外祖母都没能拦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