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眼睫微潮,手中的兰花灯掉落在?地,发出?一声?无?力的轻响。

“裴彧,”她道:“我还能再相信你吗?”

山风渐起,满山灯火摇曳,如浮动着的星海。

红唇被含住的瞬间,明蕴之发出?了一声?低低的呜咽。

那双惯来冷淡的眸子里藏着似焰般的热意,长?指摩挲着她的后颈,低头吻了下去?。

唇瓣相贴,他力道不重,却几近焦灼,长?久自持着的情绪寻到了唯一的出?口,只有与她相贴之时?,才能勉强克制着,不去?想她,不再发疯。

他近乎贪婪地向她索求着:“不喜欢我,无?妨。”

他低低喘|息,如困兽般抵住她的额头:“哪怕只是喜欢我的身子,便还有几分可取之处。”

“将我当做招之即来,挥之即去?的伶人亦无?不可,只要你欢……”

双臂忽地环上他的脖颈。

裴彧眸色一怔,猝然扣紧了她的腰身,带着某种忍无?可忍的渴望,将她牢牢地困于?怀中。

竹屋之外,雨声?淅沥。

一场贵如油的春雨浇透了整个世界,将山林中悬挂着的灯笼击打得摇摆。明蕴之汗水淋淋,咬牙撑起,跨坐在?了男人之上。

他敢开?口,她为?何不能享受?

那么多男人都可将此事与爱分开?,她为?何不能?她从未否认过?男人给她带来的欢|愉,又为?何要自我欺骗,让她白费了大好年月?

明蕴之按住他的胸膛,泪盈满眶:“真话也好,假话也罢,今夜你既如此说了,便不准擅动。”

她未曾这样?直白地命令过?,像是有一团烈火灼烧着她的胸膛,让她难想什么端庄,什么伪装,只想燃烧,不尽地燃烧下去?,让整个世界被一场大火所?吞噬,而她溺于?深海,不寻归处。

心?中乱七八糟,身上也乱得让人心?颤,她沉沦在?风声?与夜色之中,低促的口耑息与雨声?所?交缠,难辨你我。

-

风雨飘摇一夜,明蕴之醒来时?,天光大亮,雨声?未歇。

这场雨来得尤其久,像能浸湿整个世界,她听着窗外的雨声?,忽而失神。

裴彧掀帘从侧屋而尽,瞥见的,便是她睁着大大的双眼,看着层叠纱帐的一幕。

“醒了?”

明蕴之偏过?头,与他说:“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?的梦。”

不然,她怎会看到裴彧低头。

男人垂首,坐在?榻边,亲了亲她的脸颊。

“如若是梦,你便该一口应下了。”

“为?何?”

“梦就是如此,没?什么来由?。”

裴彧刮过?她的侧脸:“正?因?不是梦,你才会……”

明蕴之打了个哈欠,侧过?头去?。

“既不愿听,那我不说了。”

裴彧:“可要起身?”

明蕴之点了点头。裴彧将她扶起身,道:“今日,可还能行?”

她垂眸,揉了揉腰身,点头:“要去?何处么?”

裴彧站起身来,为?她取来备好的新衫,道:“私奔,去?不去??”

明蕴之睁大双眼,“……什么?”

……

赶车的人仍旧是夏松。

秋朔不知去?向,车中唯余夫妻二人。裴彧看她没?什么精神的模样?,道:“若是还累着,便靠一会儿,还需半个时?辰。”

他朝她伸开?手,露出?宽阔的肩头。

明蕴之未曾动弹,静静地看着他。

裴彧拉过?她,强硬地让她靠住,大手掩在?她的脸上,阖上她的双眼:“早知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