服。
成婚前,裴彧曾在宴席上也见?过长大后的她。待人接物皆有礼娴雅, 是个?极好的太子妃人选。
不再是选妃时见?到的那个?稚气未脱的小娘子,裴彧面上不显,心底却暗暗松了口气。当时他想,她若还如那时一般单纯懵懂,怕是难以在宫中生存下来。
他对明蕴之自来是满意的。可这份满意到了后来,便越来越令他在意,越来越让他感觉到……似乎无?论如何,也难以瞧见?她真实的情绪。
上位者不宜轻易表露喜怒, 她做到了极致无?论他做些什么,送些什么, 她都是一样地表露出应有的姿态。
譬如京中的饮食口味, 她分明吃不惯, 却也不动声色地吃了三年。若非梦境,他怎会知晓她的喜好?
她不是会主动开口,为自己争取些什么的人。
她是一块顽石。
无?数次碰壁过后, 裴彧得出如此?结论。
有些人吃软不吃硬, 有些人吃硬不吃软, 他的妻子需得软硬兼施。不给她逼进墙角, 围追堵截至毫无?逃脱之机,她不会让那完美的面具展现?出一丝裂缝,但逼得太过, 她又会慌乱失措,仓皇地寻找退路,反而?更?注意不到身边的人。
裴彧发现?,她总在寻找退路。他进一步,她看?似在原地不动,但实则已经在脚下挖坑,只?等?着何时钻进去,再用厚厚的土掩埋自个?儿,不受半点风吹日晒。
只?能一点点地磨。
流水冲刷顽石,一点点地让那顽石磨开躯壳,显露半分真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