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觅柔自?然无有不应,她父亲受害入狱,能有出狱的一日便是万般感激了,更不敢提什么官复原职。现今能一家团聚,已是万幸。

“还有……”明蕴之想起什么似的,笑了笑:“听闻你母家有一表兄,你二人从前极为亲厚,是不是?”

周觅柔忽然红了脸蛋,“啊”了半晌,才称是。

明蕴之笑得轻柔,道:“往后,更得珍惜身边之人了。”

周觅柔重重点头。

离家前,只以为是入了贵人的眼,入京转一圈便会回家,谁知一去便是几月,又发生了这么多事?。

她怯生生抬眼,还是道:“妾身受娘娘与殿下恩德,也说句僭越的话。”

“……娘娘,亦如是。”

身边之人……明蕴之浅浅一笑:“会的。”

不止如此?,她会过好自?己的日子,让她自?己,还有在意之人,都能过得顺心。

到底是了结了一桩事?,明蕴之心头松快了许多,连带着?和含之说话也轻快了些?。

“学得如何?,可看出什么了?”

含之这两日在东宫也学着?与姐姐一样处理事?务。以她所知,那些?女师只是教人读书识字是不够用的,民间哪有那么多的平头百姓愿意送女子读书进学?除了诗书,更要教些?纺织、女工、字画,甚至是做生意的窍门,要叫那些?人都知晓读书是有用处的,且比把女儿胡乱配人获益更多,才能让更多人学到东西。

明含之承认此?前想得有些?简单,别说民间那些?可能为了些?蝇头小?利大吵大闹的商贩,便是眼前那一点账目,她都看不太明白。

她先前看着?那几个女官,只觉得一个赛一个的可靠,一个比一个更有本事?,哪知她们那么端肃的表情?下,也会从账目中显示出些?小?心思来?

阿姐甚至还教她:有些?人需要管,叫杀鸡儆猴;有些?人不用管,叫放利于人,但也不是全然不管,而是抓大放小?,有计划地?管……

看帐看得眼花缭乱,她终于服了软,拿出针线道:

“阿姐,我们继续做吧,早日做好,早日放心嘛!”

明蕴之哪里看不出她的小?心思,到底年纪还轻,不能一口气?吃个大胖子,指望她三?两日就学会。她笑了笑,道:“好。”

她针线只是寻常,还不如含之,这几日多亏了含之帮忙,否则进度太慢,怕是赶不上?。

“在做什么?”

裴彧回来时,恰见到二人对坐着?,妻子白皙的脖颈轻垂,认真看着?手中之物,针线微扬。

他忽觉回来得不是时候。

明蕴之这几日在做针线,他早有察觉,若是此?时被他撞破,岂不是浪费了她一番美意。

裴彧心头一沉,少有地?懊悔。

“殿下今日回来得早。”

明蕴之咬断长长的丝线,打了个小?小?的结:“今日朝中无事??”

裴彧淡淡应了一声,目光仍未从她手上?移开。

含之这几日在东宫,也渐渐摸清了姐姐与姐夫之间相处的模式。她此?前在家中,总以为姐姐与太子乃是极为疏离的夫妻,如今瞧着?,倒觉得不至于此?。

她抱着?手中柔软的小?东西,道:“姐姐不给姐夫介绍一下这是什么吗?”

裴彧刚要拒绝,便听明蕴之道:“总觉得手艺不好,难登大雅之堂。但总归是要见人的。”

裴彧负在身后的手轻轻一僵,微微发热:“手艺很好。”

“殿下还未看,哪里就知道好了。”

明蕴之奇怪地?瞧他一眼,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?:“殿下觉得,这兔子做生辰礼,如何?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