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在他背后凄厉地喊道,“赫连昭。”

他因这多年未曾听到的称呼顿神一瞬,回过头去。

这便是最后一眼了。

而后风静云止,连汩汩流出的鲜血都停了下来,记忆随着主人的死亡陷入沉寂。

十年后的徐且吟像踢死狗一样踹了他自己的尸体一脚,紧紧搂着连昭的腰问他,“哥哥,之后发生了什么?”

连昭尚且不能适应骤然复明的感觉,他看着徐且吟那双黑红分明的眼睛,竟然有些稀奇地感叹一句,“你这心魔身的眼睛还挺好看的。”徐且吟笑着说,“那我挖一只给哥哥好不好?正好你现在没有眼睛。”连昭耸肩,“敬谢不敏,我消受不起。”他动了动身子,意图挣脱出怀抱,徐且吟识趣地松了手。

连昭走到他的尸体前半蹲下身,合上了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。“杀你之后我便察觉到赫连若云的摄魂了。”他简短地说。徐且吟恍然,“那你处理掉它了吗?”连昭点了点头,“我挖掉了一只重瞳。”徐且吟有些惊讶,“原来是你自己…”连昭说,“摄魂到底是禁制,我便借重瞳为引把它逼出体外。”徐且吟接着问,“然后呢?”连昭抬眼静静地看着他,徐且吟便明了了他自己种下的摄魂发作了。

之后的事不必再说,去而复返的波旬带走了失忆的连昭。

徐且吟在连昭身侧跪坐下来,把他扯到自己怀里,喃喃道,“哥哥,对不起。”

他静默片刻,低下头咬着连昭的耳朵,“哥哥。我们结为道侣吧。”连昭讶然地抬起头,徐且吟接着说,“你我已有双修之实,本来就再也分不开了,不如给我个名分。我供你采补,把你的修为都给补回来。”他牵着他的衣角,像小时候一样撒娇道,“哥哥,求你了。”

连昭只当他疯了,“你别忘了,我是你的亲生哥哥。”

徐且吟道,“那又如何?赫连若云和赫连吟风还是双生姐弟呢。不还是生下了哥哥。”

连昭闻言,勃然大怒,给了他一耳光,冷冷道,“你忘了你母亲是怎么死的了?”

徐且吟却说,“母亲临终前给我取了这个名字,是希望我不受父辈阴私牵绊,我正是如她所愿。”他抬手握住连昭的右手,覆上自己发红的侧脸,“哥哥,血缘又怎么样呢?”

连昭让他气得发笑,“好,不谈血缘,你是罗浮宗主,与昆仑弟子结契,合适吗?”

徐且吟却说,“没关系,哥哥已经不是昆仑的人了。”

他笑道,“哥哥昏迷两天了。昆仑那帮牛鼻子已经传下消息,把白玉京的脏水泼到你身上,说你出生不伦,又同赫连家一道投了罗浮,现在已经成了我的专属炉鼎了。”他依恋地在连昭的手上蹭了蹭,“哥哥才不是什么炉鼎呢,你应当作我的道侣才对。”

连昭活了近两百岁,第一次觉得世上还有这么荒谬绝伦的事。他抽出手,扯过徐且吟的领子,一字一句道,“别发癫了,这事不可能。”

徐且吟却面色不改,依旧笑容满面,嘴里吐出的话却毫不留情,“哥哥,这可由不得你。”他就着被连昭扯起的姿势环住他的脖子,像蛇一样攀附住他,“哥哥,我可是很贪心的。”他不顾连昭反抗,在他唇上咬了一口,“我不仅要你做我的哥哥,我还要你做我的妻子。”他指着两人身上淋漓的鲜血,愉悦地笑道,“你看我们现在这样,像不像穿了一身喜服?”

说着,他手中施加真元,打晕了连昭,离开了这处心魔营造的幻境。

连昭再醒来时,发现自己躺在床上。

他撑起身子,正想开口骂徐且吟,忽然发现自己衣着不对。他摸索几下,心中怒气愈盛。他曾在小院中为徐无忧做过那么多次妆容,对这种衣物再熟悉不过,分明就是一套女子出嫁时的嫁衣。连昭翻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