非情和波旬的交战告一段落。

秦非情收剑立于空中,略略皱眉,没想到姬珹进步如此神速,他十年前继任楼主时修为比秦非情还要差一截。他向姬珹拱手赔罪,“交战正酣,忘了此处已是蜃楼地界,请楼主见谅。”姬珹微笑以对,脑门直抽,都进来打了半天还说不知道是哪,冷脸睁眼说瞎话的实力没人比得上秦非情。

另一边,波旬收回鞭子,向姬珹点头示意,径直往罗浮方向去了。

罗浮众人皆躬身行礼,口称尊主,惹得一片哗然。摩罗宗一战不少人都见过波旬真面目,怎么眼下摩罗老祖成了罗浮的尊位?

波旬一挥大氅,已落座上位,冷淡道,“我就是六欲魔君。”他声音不高,却在真元加持下传遍了整个会场。

一石掀起千层浪。

有人突然提出,如果六欲魔君其实未死,那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?

“连昭迎战三尊,二死一伤岂不是假话?”

“依我看,就是昆仑牛皮吹过头了。当年其实是连昭被三尊打败,然后六欲魔君掳了他回去当炉鼎,可能九幽天主也没死,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呢。”

“亏我还崇拜了他这么多年,没想到是个银样镴枪头。”

“说不定所谓天下第一剑修也是昆仑包装出来的。”

如此云云,已经完全夺走了台上的注意力,司仪捧着正欲拍卖的玄玉欲哭无泪。

赫连岚早已跳将起来反驳周围诋毁连昭的话。

当事人却老神在在,面色不改,正在替虞多令绾上蹭散的发髻。虞多令问,“夫君,见到波旬你生不生气,要不要替你杀了他?”连昭说,“阿情这么多天都奈何不了他,你还有什么绝招不成?”虞多令撇撇嘴,“剑修硬碰硬当然难以拿下,论阵法幻术,我不会弱于波旬。”连昭手上动作不停,只是淡淡地说,“那就拜托夫人了,我要他的命。”虞多令一时吃惊,猛然转头,撞掉了连昭手里的步摇,“阿昭,你…”你以前从来不会拜托我做事,永远分得清清楚楚,随时都能抽身离开。连昭笑着说,“捡起来,我可找不着。”虞多令俯身拾起步摇递给连昭,“我一定帮你杀他。”

这边秦非情见天机阁座上并无连昭身影,又因蜃气影响,无法用神识查看整座蜃楼。心中有些焦躁。他暂居昆仑席位,对一旁战战兢兢跟他说话的首座弟子袁岑熟视无睹,四处张望。忽地接到传音,“东南角,玄字位”。他心神一动,认出这声音是虞多令。秦非情见那边是散客区,心想师兄与虞多令定是乔装出行,便隐蔽动作,用余光看去。他一眼过去,立马注意到了那对姿态亲密,引人注目的夫妇,脸色顿时黑如锅底。

海市请柬只进不出,蜃楼内为各路人马提供休息处。

夜色渐深,已至丑时,第一夜已然结束。连昭与虞多令同赫连岚分别,两人刚到房间歇下,便有人来敲门。连昭说,“肯定是非情。”

虞多令打开房门,来者果然是秦非情。他仍面无表情,但眼神中的委屈已经溢于言表。虞多令悠哉游哉地想,好一个可怜可爱的冷面俏郎君,这副模样不知道能让多少人心疼,只可惜他的心上人现在是个瞎子。

却不想连昭何其了解秦非情,不用看都知道他现在什么样。

连昭招了招手,让一语不发的秦非情过来。秦非情全然无视虞多令,走到连昭身前。

连昭问他,“受伤没有?”秦非情心中一暖,“没有,波旬奈何不了我。”连昭笑他,“你们怎么从蓬莱一路找到白玉京?”秦非情道,“蓬莱这次落在近海,离白玉京不远,几天就赶到了。”他有些急切地说,“波旬说他把桃花印给了姬珹拍卖,此物似乎可以控制桃花煞。”连昭听完,若有所思,“果然如此。”

秦非情在他身前半跪下,握着连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