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无所适从的心情,岑沛安已经好久没有体验过,明明比想象中顺利,可又戏剧般地觉得心底深处缺了一块,起初只是毫不在意的一丁点难受,渐渐地演变成难以忽视的疼痛。
岑沛安把这种心情归咎于自己对刑芷感情的利用,又在心里鄙夷这种卑劣手段。
可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另一种原因的逃避。
路还要堵一会儿,岑沛安干脆趴在方向盘上,他心乱如麻,脑子一片混沌。
在瞥到西装外套时,脑海里忽然浮起沈捷的样子,这衣服是沈捷给他买的,或者说他现在的一切,吃穿住行都是沈捷一手置办。
岑沛安清楚地记得,当时在店里,沈捷打量他的目光,好像用心养护打扮着心爱的洋娃娃。
不过沈捷这种人应该也不会有那种东西。
想到这,岑沛安忍不住笑了下,后面车摁了下喇叭,他回过神,才发现前面已经不堵了。
岑沛安一边开车,一边把沈捷和洋娃娃联想到一起,诡异又滑稽的画面。
用沈捷的话来说,他真的很胆大包天。
岑沛安到家,客厅开了盏小灯,不过沈捷不在,芳姐在收拾茶几。
看到她手里端着茶具,岑沛安问:“家里来人了?”
“是,刚刚书记的秘书来了,和沈先生聊了会儿。”
“沈捷呢?”
“和王秘书在书房。”
“这么晚还谈工作?”
岑沛安嘀咕,仰头望向书房,他回卧室经过书房,发现书房门没关,里面隐约传来轻叹声,王景的声音听着格外担忧。
王景满面愁容从书房出来,迎撞上岑沛安,他先是一诧,然后竭力表现正常,笑着和他打招呼:“沛安少爷...”
岑沛安心不在焉地点点头,侧过身子方便他过去,盯着书房看了一会儿,径直走过去推开门。
书桌后的人撑着额头,手指压在太阳穴上,像是被心烦意乱折磨得头疼。
“你怎么了?”岑沛安冷不丁出声。
沈捷姿势不变,从掌心下抬起眼眸,瞳仁四周布满了疲倦的红血丝,他不动声色地把书桌上的信封压住,“没什么。”
秋夜湿凉,王景把车停靠在路边,他摸出烟盒,咬着烟尾点燃,然后重新启动车子。
在沈捷身边这么多年,他头一次揣摩不出沈捷的意图,仔细想想也不算第一次。
总之让他没有头绪的事情,永远和岑沛安相关,想必这次也不例外。
两天前。
沈捷把他叫到办公室,让他去写一份匿名举报信,这倒不是稀奇事,名利场暗斗里,这是常规操作。
可稀奇的是,这举报信要举报的是沈捷自己。
王景想不通,“沈总,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你不用管,内容按照我和你说的写就是,然后越过下面交到书记秘书手里。”
“这...”
“照我说的做。”沈捷看了眼时间,快到了接岑沛安下班的时间,他起身拿过外套,叮嘱他,“做仔细点。”
举报信递上去,一天后,也就是今天晚上,书记秘书登门,拿着那封签过字的信搁在沈捷面前。
他与沈捷早年是同窗,又在沈捷哥哥身前做秘书,这么多年俩人关系更是亲密。
谈话的内容,王景自是不能听,等人走了,沈捷留住他,让他演出戏,也就有了书房的那一幕。
观众自然只有岑沛安一个人。
36、落地悉尼
夜里,岑沛安翻来覆去睡不着,为自己心里藏的事儿,也为晚上沈捷在书房对他的隐瞒。
沈捷早上有晨跑的习惯,卧室门刚关上,岑沛安倏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