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出十分钟,经理走过来,岑沛安上下打量他,态度强硬地说:“我要查监控,看我们那包厢的账是谁结的。”
对方呵呵赔笑了几声,把岑沛安拉到一边,避开大厅来往客人的视线,“岑少爷说的哪里话,您是贵客,往后您来消费都不用结账,这是我们老板对您和沈总的一点心意。”
果不其然,他岑沛安哪有这么大的面子,都是见缝插针想给沈捷送礼,送不到沈捷跟前,就在他面前找存在感。
“这个账要么我自己结,要么我举报上去,你自己选。”岑沛安皮笑肉不笑地拿出一张卡,当着他的面拍在桌子上,“选。”
不得已,对方接下那张卡,刷完后又笑着说,“那这次就算了,等下次您和沈总来,我们在好好招待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岑沛安拿回卡,看都没看他一眼,转身回包厢了。
饭局一直到十点才散,岑沛安送各位领导上车,一阵雨刚停,空气里全是漂浮的浓重雨雾,他身姿颀长,白衬衫黑西裤,肩挺腰窄,站在夜幕潮湿中,言谈举止一颦一笑都惹得人移不开眼。
一声刺耳突兀的喇叭声响起,岑沛安预感似地抬头,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奥迪,依稀辨认出熟悉的车牌。
岑沛安走过去,弯下腰和车窗平视,车窗降下来,露出沈捷英俊深邃的五官,他应该也刚应酬完,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酒味。
“我不是说自己打车回去。”
“顺道就过来了。”背景光线让岑沛安轮廓忽明忽暗,沈捷逆着光,更看不清他,“还有多久结束?”
“差不多已经结束了,我去和方总打个招呼再走。”岑沛安说着直起腰,扭头找方屿舟的车,找到后又转过来和沈捷说一声,“我先过去了。”
回去路上,岑沛安松开束缚了一天的领带,抱着西装瘫倒在座椅上,筋疲力尽的模样。
“累?”沈捷手臂揽住他肩膀,把人扶正靠在自己身上,抬手帮他揉太阳穴,“胃里难受吗?”
“没喝多少。”
岑沛安闭着眼睛一脸享受,他平时不这么亲近沈捷,但这会儿醉意加持,而且该说不说,沈捷手法是真的舒服,指腹温热,力道恰好,揉得他倦意袭来,差点睡过去。
“不许睡,到家再睡。”沈捷把人晃醒,抬高他下巴,看人酒精熏红的双颊和饱满湿润的双唇,情不自禁低头亲了下。
唇瓣刚碰上,岑沛安酒立马醒了,他推开沈捷,捂着嘴看了眼驾驶座的老谈,对方目视前方专心开车,没什么反应,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。
沈捷知道他脸皮薄,不再强求他,阖上双眼休息,伸手拉过岑沛安的手拢住,指腹轻轻地摩挲他掌心的疤痕。
那些伤口小但深,愈合后有淡淡的痕迹,看不太出来,只有上手摸才能摸出来。
从他出院后,沈捷总喜欢摸他手心,细致地摸那些疤,既有心疼也有愧疚。
岑沛安不习惯这样,对他而言,沈捷有愧疚不一定是什么好事。
岑沛安不动声色地抽回手,悄摸看了一眼旁边,沈捷依旧阖着双眼,窗外路灯照进来,冲淡了他轮廓线条的冷硬,说不上来的温柔。
“今天有人想给你送礼。”岑沛安想起结账那事,觉得有必要和沈捷说一下。
话音刚落,沈捷睁开眼,侧过头看着他,岑沛安对上他的视线,义愤填膺地说:“就是上次想给你送礼的那个经理,今天又帮我结账,说是给你的一点心意,想巴结你呢。”
“你收了?”沈捷嗓子烈酒烫过,话里带着酒气,又好听又醉人。
“没。”岑沛安傲气地扭过头,看着车窗外,“谁稀罕,我又不差那一顿饭钱。”
前面老谈笑了声,沈捷闻声抬头,在后视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