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医院做完检查,打完吊瓶回去,老谈车刚停稳,趁沈捷下车的时候提醒道,“沈总,沛安好像来了。”
沈捷顺着他的视线往前,还真看到岑沛安的车停在院子里。
他思忖片刻,顿住要揭医用胶带的手指,反向摁了摁,让其贴得更紧,青筋覆绕的手背上,针孔留下的青紫斑块明显。
脚步刚抬进门,岑沛安先说道:“芳姐,我有事和沈捷说,你先去备餐吧。”
“哎,好。”
沈捷放下领带,他衬衫领口开敞,喉结上下滚动,脸上神情恹恹。
“几点回来的,怎么没和我说?”
岑沛安瞄了眼他垂在身侧的手背,眉心蹙起,“去医院了?”
沈捷怔了片刻,如实道:“嗯,有点发烧。”
岑沛安没再接着问,他坐在沙发上,像是在深思熟虑什么,良久,他开口问,“你怎么想的?”
沈捷抬手揉了揉眉心,在他旁边沙发坐下,几不可见地苦涩扯了扯嘴角,“沛安,我说过,我们的关系由你说了算,我尊重你的选择。”
“你真是这样想的?”
“嗯。”沈捷垂眸,对于岑沛安这样不咸不淡的反应,他越发心慌,“是我欺骗你在先。”
“可是离答谢宴还有不到一个月。”
“没关系,交给我来处理就好。”沈捷肩背垮了些,声音极轻,“你不用担心。”
岑沛安叫他的名字,“沈捷。”
沈捷抬头,眼里浑浊悲戚,表露出少有的不知所措,像是在认真等着最后的宣判。
“你还有其他事情瞒着我吗?”
沈捷思索片刻,摇摇头。
“真的?”
“嗯。”
岑沛安闭了闭眼睛,恨恨道:“那亦冉能进现在的工作室是不是你插手的缘故?”
像是揭开尘封的旧事,空气有一瞬滞泻。
“袁希姐女儿能顺利读现在的幼儿园。”
“方总的跨国项目合作成功。”
“薇薇能在电视台提前转正,甚至独挑大梁。”
“严旭初创公司的投资款项批放。”
“我爸的钓鱼装备和他几年都进不去的钓鱼俱乐部。”
“还有我姐和我姐夫的生意这么几年也是越做越大。”
......
岑沛安一桩桩地罗列,每问一个,沈捷回应的都只有沉默。
“这些是不是都是因为你?”
“沛安。”沈捷对上他审问的视线,鼻息因竭力的忍而缓长,“我从没想过用这些事情来让你回心转意,我之前做过伤害他们的事情,现在帮他们也是理所应当的。”
“他们知道吗?”
“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。”沈捷目光温柔,描摹他的五官唇角,“我的本意并不是让他们知道,也不是让他们告诉你,我只是...”
“我只是希望你好...”
客厅陷入迟缓的沉寂,岑沛安一言不发,面无表情地盯着茶几上的杯子。
杯口热气缭绕,大红袍的醇厚清香飘散。
“之前悉尼那次,你进检察院的举报信是刑芷交上去的。”岑沛安呼了口气,“其实我不知道你进检察院了,也不知道这些事情,是刑芷那天一并告诉我的。”
“举报信确实是我带出去的,但是我本来是想销毁的,但是我怕会影响你,又怕牵连自己,最后没敢撕。那段时候我精神很疲惫,在车上睡着了,刑芷趁我睡着把信调包了。”
“你不要去找她的麻烦了,她其实也是想帮我。”
眼泪和灰败对沈捷来说,可能有些违和,但是这种顿缓的眼眶酸胀感,很像是心底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