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勤穿的?”
“差不多两年前吧。”芳姐仔细回忆,“不对,不止两年了,应该是从你港城出事之后没多久,我就看他在穿这套衣服。”
岑沛安若有所思点点头,抱着西装上楼,在沈捷卧室门口站了许久,才鼓起勇气推门。
岑沛安累极,他搂着沈捷的西装,脑袋整个埋进去,扑到床上,他努力尝试让沈捷的味道包裹住自己,似乎只有这样,才会获得一点安全感。
一点沈捷尚且在他身边的安全感。
睡意渐袭,岑沛安懵懵然,他紧搂住衣服,却因为脑海闪过的一个念头,猛地惊醒。
岑沛安从床上坐起来,他翻开西装内侧的编号,用手机查了下。
这是四年前款,是他和沈捷初见时,那年初秋的新款。
他想起来了,这是他当时赔给沈捷的那一套衣服。
岑沛安走到衣帽间,似乎急需一个求证,他拉开衣柜门,视线僵落在中层的礼盒上。
取衣服的时间点,正好是岑沛安第一次逃走的时候,所以他从没有留意过这套衣服。
他自己都忘得一干二净,沈捷竟然还记得取。
品牌的包装盒崭新,丝带折得整整齐齐,放在盒子里面,连夹层的硫酸纸都保存的完好无损。
一排深色的西装间,一件米色的毛衣格外显眼,外面同样套着防尘袋,只是袖口羊绒有些磨损,不严重,但显然也穿过几次。
这件衣服岑沛安倒是记得,这是第二年冬天,他给姐夫吴墨买的新年礼物,只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,一直忘了拿回去。
当时沈捷还斤斤计较只有他没有礼物。
也是。
岑沛安好像从来没有送过他东西,总是不屑为他费一点心思,连那套穿到磨损的西装,都是沈捷靠算计得来的。
即便如此,他还珍宝似的留着,包装盒和打包的丝带都没舍得扔。
凌晨前后,窗外秋雨阵阵,打湿飘窗的毛毯,闪电狂风卷过,屋里霎时亮如白昼。
岑沛安惊醒,身上冷汗直冒,惊魂未定。他好久没有睡过安稳觉,只要一闭眼陷入睡眠,就会梦见一场没头没尾的大火。火势凶猛,火舌燎着逃生通道,熊熊烈火里,沈捷躺在地上,衣装狼狈地等待着被大火吞灭。
岑沛安哭醒,他仰躺在床上,感觉浑身身下都在疼,随着一呼一吸折磨着他的神经。
他扭动蜷缩着身体,捂着胸口,嘴里奔溃地自言自语,“怎么办啊...沈叔,怎么办...”
“我快要喘不上气了...”
“沈叔...你救救我啊...”
岑沛安声嘶力竭,这段时间的平静,在充满沈捷味道的密闭房间里,第一次土崩瓦解,变得一发不可收拾。
无论岑沛安如何安慰自己,也无论他作出什么事情转移注意力,他才明白,一切都是徒劳的。
他没办法冷静,也没办法理智。
他只要沈捷平安,只要沈捷的爱。
天光乍破,一缕白光透进二楼,岑沛安失魂落魄,颓废地走到书房门口。
他隔着一段距离,久久凝望着观音,最后走进去。
岑沛安不信神佛,也没有正经拜过,但世间信徒似乎都一样,只要有所求,就会无师自通。
岑沛安抽出线香点燃,虔诚地上了一柱香,他双手合十,唇瓣颤栗不止,鼻咽哽咽声克制。
线香燃烧大半,书房内沉香缭绕,岑沛安还保持着祈愿的姿势,他其实求得不多。
隔着焚香朦胧,香炉里线香跳闪,岑沛安和观音对望,他愧疚,忏悔,求观音庇佑他的爱人。
这段痛苦扭曲,无法直言的爱似乎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