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都是死人器官!”周仰突然暴起,又被身后的人死死按回地面,“我拿来救人有什么错?!”
段回竞挑了挑眉:“没错,大义凛然啊。”
周仰的呼吸顿时凝滞。
“松绑。”段回竞突然转身,皮质风衣的下摆在空气中划出凌厉的弧度,“周医生要是想报警,随时欢迎。不过在那之前”
回眸时,眼底的寒光比枪械更冷:
“先想想怎么跟那些家属解释,他们亲人的肝脏为什么会出现在缅甸的黑市上。”
铁门重重关闭,最后一丝月光也被吞噬。只有那句轻蔑的评判在黑暗中回荡:
“你连给虞亭提鞋都不配。”
清冽的夜风灌入肺腑,段回竞皱眉将枪抛给身侧的保镖,接过冰凉的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每一根手指。月光在柏油路上流淌,将他的影子拉得修长而锋利。
“少爷,他要是真报警…”
“他母亲还在医院躺着吧?就算没有这层原因"他拉开车门,皮质座椅发出轻微的声响,“你觉得一个倒卖器官的亡命徒,敢主动招惹警察?”
保镖会意地点头:“我会让人盯到他滚回省界。”
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氛。段回竞刚系好安全带,手机便在口袋里震动起来。来电显示跳动的“虞亭”二字,让他眼底未散的戾气瞬间融化。
“喂?”他按下接听键,喉结滚动间已换上温柔笑意,“刚在公司处理完急事…我让厨房炖了雪梨百合,一会儿往回赶。”
车窗映出他微微上扬的唇角,与方才仓库里的模样判若两人。
晚上九点十五分,段回竞换了身行头赶到医院。
拉一推开门,就看见虞亭披着件薄外套正坐在窗边,月光如水般倾泻在他身上,勾勒出一道清冷的轮廓。交叠的双腿在病号服下若隐若现,脚踝在月光下白得几乎透明。
段回竞直觉不好,提起保温壶走过去。他没急着坐下,而是先俯身吻了吻虞亭的发顶,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:“怎么还没上床?”
虞亭淡淡问:“段氏总部什么时候搬去郊外了?”声音比月光还淡,“两个多小时的车程。”
段回竞低笑一声,忽然单膝跪地。他拉起虞亭微凉的右手贴在自己额头上:“摸摸,还烫吗?”
虞亭手指下意识拨开段回竞的额发,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眉头紧蹙:“发烧了?”
“嗯,”段回竞就势将脸埋进他膝间,声音闷闷的,“打完电话在办公室睡着了,可能着凉了。”
睡觉是假的,着凉是真的。
他抬起头,献宝似的打开保温壶。清甜的雪梨香气立刻在病房里弥漫开来,白雾模糊了他带着倦意的笑容:“尝尝?我让厨房炖了三小时。”
虞亭指尖微颤,轻轻拽了下段回竞的衣袖:“地上凉,先起来。”
段回竞顺势扣住他的手腕,将手捉到唇旁,在微凉的指尖落下一个温热的吻。他起身紧贴着虞亭坐下时,病号服布料发出窸窣轻响:“还是老婆疼我。”
虞亭垂着眼睫,最近总是恹恹的,唯独被段回竞逗弄时眼底才会泛起些许涟漪。他唇角微微扬起,将果盘往对方那边推了推:“补充维C,待会去护士站量体温,烧得厉害要吃药。”
“晚饭吃得怎么样?”段回竞点下头,转而伸手拨开虞亭额前碎发,“还犯恶心吗?”
虞亭慢条斯理地咬了口雪梨,等清甜的汁水完全咽下才开口:“比昨天好些。”话音未落,段回竞温热的手掌已经覆上他平坦的小腹。
“再闹腾等你出来要挨揍的。”段回竞故意板起脸,指腹却极轻地摩挲着,“天天折腾我的宝贝儿。”
虞亭拍开他的手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