肩窝里,温热的泪水无声地蹭上了对方的衬衫。他浑身颤抖得厉害,像是要把这些日子积压的不安与委屈全都倾泻出来。
段回竞心头一紧,连忙将人打横抱起,快步走到沙发边坐下。他捧起虞亭的脸,却被那满脸的泪水惊得呼吸一滞虞亭从来不是会轻易落泪的人。
“虞亭,看着我。”段回竞用指腹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痕,声音里是掩不住的心疼,“哭什么,怎么了?”
虞亭摇摇头,泪水却流得更凶。他攥着段回竞的衣领,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的浮木:“你会不会,有一天也嫌弃我,觉得我这样残缺、身体又不好的人太麻烦?”
段回竞猛地一搂,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人揉进身体里:“你在胡说什么?”
窗外的晨光渐渐明亮,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。段回竞一字一句道:“你听好了,虞亭。我爱的是你这个人,完整的你,从头发丝到脚趾尖,每一处我都爱得要命。”
翠花叼着虞亭掉在地上的吐司片跑过来,好奇地看着两个主人。段回竞抓起狗爪子按在虞亭手背上:“不信你问翠花,爸爸是不是最爱妈妈?”
虞亭破涕为笑,眼泪却还在往下掉。段回竞低头吻去那些咸涩的泪水,轻声道:“是不是我工作太忙,联系少了就胡思乱想了?”
虞亭乱七八糟地点头,又贴近段回竞怀里:“再抱抱我吧。”
段回竞不明所以,但心快疼死了。
虞亭的眼皮沉得像是灌了铅,却还是强撑着等到了浴室的水声停歇。当段回竞带着一身温热的水汽掀开被子时,他立刻像只树袋熊似的缠了上去手臂环住精壮的腰身,脸颊贴上还带着湿气的胸膛,腿也不安分地搭在对方身上。
段回竞被他的手脚冰得一激灵,却立刻将人搂得更紧。虞亭半梦半醒间闻到熟悉的沐浴露香气,终于满足地叹了口气,整个人软绵绵地塌在段回竞怀里。
“睡吧。”段回竞拉高被子,手掌在他后背轻轻拍抚,像在哄小孩。虞亭的呼吸渐渐平稳,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。
翠花叼着狗窝蹭到床边,挨着主人的拖鞋趴下。
一时间,房间里只剩下两道交织的呼吸声,和窗外渐渐响起的鸟鸣。段回竞低头看着怀里安睡的人,指尖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。这个在外人面前永远从容灆生淡定的虞教授,此刻却像个受伤的小猫般紧紧依偎着他。
段回竞心头泛起一阵酸涩。他向来喜欢虞亭主动亲近自己,可绝不是以这样没有安全感的方式。
指尖轻轻抚过虞亭微蹙的眉心,段回竞将吻落在他的发顶。虞亭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他怀里又钻了钻。
晨光透过纱帘洒落在被褥上,段回竞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,让虞亭枕得更舒服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