滤嘴上难免沾了些男人的唾液,但他不介意有什么好介意的呢,更疯狂、更不知廉耻的事都做过了。傅璟三叼着烟狠狠抽了一大口,吐掉后再端起酒杯洗去嘴里的烟草苦味;嘴里全是酒味他仍不乐意,于是又抽一大口烟,让苦味盖过酒甜……他神经质地来来回回,和疯子无异;待到某一口烟抽得急了,呛得他咳嗽不止。

“咳咳……”傅璟三却被自己这副蠢样逗笑,咳完低声笑起来。

“你喝多了,不要再喝了。”霍云江从他手边拿走杯子,他却反应飞快,抬手便准确无误地掐住了男人的手腕。

他说:“不喝我不想见你,真的。”

“喝了就想见了吗?”

“嗯。”

“那你喝。”

霍云江陪着他喝,目光沉静还夹杂着些许温柔,一直注视着他的脸。

只不过傅璟三全无察觉,只顾着一杯接一杯地买醉,像极了失恋。

两瓶酒,最终有一瓶半都进了傅璟三的胃里。

当视线里所有的光景都变得朦胧,唯独霍云江的脸写实得过分。男人的轮廓被暖黄色灯光照得分外柔和,时而清醒时而混乱中,傅璟三跨坐在他腿上,低下头用鼻尖蹭过对方的。

他很想跟霍云江叙说他满心的苦痛,想问问他姐姐要和人渣结婚他应该要怎么办;他也想抱着霍云江哭说出来很丢人,可他确实有几秒钟想那么做,想得眼睛都开始酸涩。

但傅璟三什么也没干,既没崩溃地哭出来,也没说出只字片语。

在霍云江扬起下巴亲吻他时,他愉快地接纳;对方不轻不重地揉捏过他的臀肉,纹身又开始隐隐作痒。

记忆里他们很少有你情我愿的时候,那天却很和谐,气氛暧昧而温和,像一池冬日里白汽缭绕的温泉。他和霍云江沉浸在其中,拥抱着,亲吻着,上演着肌肤相亲,享受着切肤之痛。

在快意肆虐时,霍云江低喘着提问。

依旧是那个问题,他好像怎么问都不厌倦。

“璟三,你还爱我吗?”

傅璟三同样气喘连连,声音沙哑细弱地说:“霍云江你怎么不去死啊……”

他就像在撒娇。

霍云江说:“只要你说你爱我,我什么都给你。”

他垂头抵在男人肩窝里,像没听见这句话似的,在狂乱的呼吸中拼命嗅着他身上的味道,仿佛能得到救赎。

*

可也就是他和霍云江酒后放纵的那天晚上,刘泽楷也在外面和他的酒肉朋友喝得烂醉如泥,还打电话给傅璟一:“老婆,我走不动了,你来接我……”

“怎么又喝那么多……”电话那头,傅璟一担忧地说着,“你不是答应我以后都不喝酒了吗……你在哪里?”

“我真的,真的没去夜场……”刘泽楷牛头不对马嘴地说,“真的,我就在大排档……”

往后便有朋友抢了他的电话,客客气气叫了声“嫂子”,又把位置报给了傅璟一。

不一会儿她便穿着宽松的大衣来了,和刘泽楷的朋友们问过好之后,架起她的男人往回走。

“嫂子要不我帮你叫个车……”

“不用不用,他家不远的……”傅璟一还温柔地笑了笑,“你们吃好玩好。”

刘泽楷醉醺醺的站都站不稳,整个人的重量全压在傅璟一身上。他笑得像个傻子,看清楚傅璟一的脸之后便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话:“老婆,老婆你来接我啦……”

“嗯、嗯,不是说好不喝酒了吗?”

“高兴嘛,我这不是高兴嘛,”刘泽楷说,“你要当妈了,我要当爹了,我这不是高兴嘛……太高兴了啊,老婆……”

“你站稳一点,我扶不住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