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便看到了张乾坤盘回来的破卡车,去张乾坤之前发现的那个擅长自酿酒的村子里谈生意。傅璟三只当了个司机,还因为刚拿到驾照技术不怎么样,无论是谈具体事项还是和村民套近乎,全是张乾坤在做。

他确实不喜欢对方那副油滑的模样,又觉得张乾坤厉害,什么事他都能办妥,和陌生人三两下便能混得像多年老邻居似的熟络。

他们在码头租了间老仓库,第一批酒很快就弄了出来,张乾坤亲力亲为地买来大批洋酒的酒瓶,将自酿酒往里封装好,再由傅璟三开车送往开天酒吧。那天他们没见着老周,是经理出来跟他们谈的。

“三哥,我说这事准能成吧,明天我就去跟M8试试,看能不能跟他们蒋老板对接一下……”直到张乾坤在车里把一沓现金塞到他手里,傅璟三才终于有了实感。

他能赚到钱,能养活他姐。

他再也不用因为没钱给姐姐看病而低三下四地问男人借钱,也不用答应那种荒谬的约定。

他从那种窘境里逃了出来,也仿佛和过去完全切割开来。

第一个月并没像张乾坤说的那样,顺利赚到两万块;到月末他们核算时,一共赚了七千多已经快赶上他在码头卖劳力的收入了。

张乾坤对这事充满了信心,认为假以时日他们开厂、成立品牌都不是什么难事。

于是傅璟三做了个决定他要给他姐买一套房子,离开那个充斥着穷苦回忆的傅家。

傅璟三从来不在意自己是住在棚户区,还是住在桥洞下;可他总觉得那栋待拆的房子像个束缚,只要他们仍旧住在那里,就永远无法摆脱穷人的命运。

有了奋斗的目标,日子便没那么难熬了。

他仍旧会时不时想起霍云江来,但更多时候都被卖酒和装卸货两件事累得没心思想别的。

但好景不长,约莫半年后,傅璟三刚攒下来一小笔钱,傅璟一便因为结核复发进了医院。

起因是刘泽楷那个混账玩意儿,他和女人鬼混的时候被傅璟一撞上了,证据确凿,辩无可辩。具体是怎样傅璟三并没亲眼见到,情况都是从叶子嘴里听到的刘泽楷本来约好傅璟一晚上出去看江景,到点了人却没来,打电话也不接,发短信也不回;傅璟一担心他出了什么事,便叫上叶子去他家里找。

结果非常俗气,刘泽楷和野女人在床上玩得正欢,连傅璟一开门进来了都不知道。

叶子脾气爆,二话没说脱了高跟鞋,抄起鞋就往女人脑袋上砸,把人直接打进医院缝针了。刘泽楷丢了面子,一气之下就和傅璟一提了分手。

他那任人欺负的善良姐姐一个人在外面哭了半宿,硬生生被冷风吹病了。

傅璟三发现她生病时还什么都不知道,只以为是普通感冒,每天准时提醒她记得吃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