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是那种做起事来畏首畏尾的人,没有在关上门的第一时间动手,便已经说明了问题。

但丁开不理解,所以她在向老乡传达一个信号:

放心,殷照雪不会杀你的。

丁开表情微微扭曲了下为江渔的直接。

这里还有屠灵楼的人,他也是要脸的!

不过殷照雪确实没有动作。

一时他也顾不上汗颜,直奔主题道:“我是为我的傀儡而来,你说条件吧,怎样才能将它给我?”

闻言,殷照雪微微偏过了头。

站在身后熟悉他的两人立刻就懂了,立即躬身恭敬道:“属下告退。”

房门打开,泄出一丝客栈外的凉风与喧闹,而后紧紧闭合,将两边隔绝成了两个世界。

等人走了,殷照雪慢悠悠道:“你想怎么拿回傀儡?”

丁开强制镇定地说:“当然是原封不动。”

殷照雪的眼睛里写满了嘲讽:你在做梦。

男子汉大丈夫,丁开能屈能伸,打起了感情牌:“好歹曾经同僚一场,你不要做得太过分。”

“滚。”他直接道,“十息之内,我不杀你。”

丁开神色骤变。

殷照雪已经开始数起了数:“三。”

丁开万分恼怒:“你他妈的一去哪了?!”

“六。”

“殷照雪!”

殷照雪继续:“八。”

才数到八,丁开一脚蹬开窗边的扣锁,无比迅捷地翻身跳了出去。

“呵。”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窗外,殷照雪挑起唇角,勾出一个冷淡的笑,“贪生怕死之辈。”

围观全程的江渔实在忍不住:“……你也太不讲武德。”

说好了十息,怎么从三开始数。

“武德?”殷照雪道,“讲武德的都死了。”

“死得连渣都不剩。”他压着嗓子对江渔道,“你若想死,以后也可以试试。”

江渔心中狂翻白眼,心说我又不蠢。

然而就算殷照雪这样说也没挣开她的手。

江渔知道他这是变相在给自己充电。但两人一直这样拉着怪腻乎的,殷照雪又不是快死了,现在又没了旁人,她立即想松手,却在这时察觉到一丝端倪。

她不确定地感受着,体内的道元气好像正顺着相连的手源源不断地涌向他。

她蓦然想到一件事。

殷照雪能通过她恢复或许不是因为那道婚契,而是他们同修欲道的缘故。

江渔一时没动,诧异地想,原来同道修道者还能这样疗伤?

“殷照雪。”想到这里,她用力地抓住他的手,一时都忘了对方只要想就能轻易挣脱,“修欲道的人很罕见吗?”

“还是说修欲道的人见不得光?”

江渔眨眨眼,浑身散发着求知欲。

她还记得左谏言说过,很少有人知道世上还有欲道存在,而他知道还是因为殷照雪的缘故。

“不然?”

说着,殷照雪甩开她的手,像个用完就丢的渣男,面无表情地坐上了她先前坐着的软塌。

“没了?后面呢?”

她问了两个问题呢。

江渔坐上另一边,撑着脸盯着对面的人瞧。

这张假脸其实也是好看的。

只是她想的是,看来不是她的错觉。殷照雪的态度果然变了些,至少对她不再是遮遮掩掩。

“有啊,”殷照雪抬眼,似笑非笑,“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?”

啊。

江渔心中的念头瞬间清零。

看来就是错觉,殷照雪还是殷照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