彼时故乡,却成为了?此刻的深渊。

这世道,难免叫人觉得发笑。

似感受到了?周天南心?中情绪的翻涌,江渔轻轻拍了?拍他的肩:“我在这里,安心?就好。”

两人坐在廊下,静看空中雪花飘零,不知怎的,气氛就陷入了?沉寂。

江渔心?想,如?果事情发展到最?坏的那一步,做一次坏人也未尝不可?。

风卷起她的衣袍,有一种?令人心?悸的气息。

周天南默默看她一眼,感觉她仿佛在不知觉中,完成了?一种?转变。

他忽然对江渔说道:“阳华府的雪景虽然宜人,但阴华府万里无云的天看着也别有一番滋味。江姑娘日后要去看看吗,我做东。”

“好呀。”江渔笑弯了?眼睛,“有你做东,我当然得去。”

*

谁也没有料到殷照雪会在夜里叩响殷家大门,像一位远道而来、礼貌的客人。

府里的百姓大多都睡了?,殷家守门的仆从正打着瞌睡,听闻声响,眼底不由升起一点怒气。

他气势汹汹地打开门,正想骂到底是哪来的不长眼睛的狗,敢在这个时辰上门打扰。

可?将?门打开,看到门外那张熟悉的让人惊恐的脸时,他一下子就跪了?下来。

膝盖跪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回荡,响亮、且刺耳。

许多道强横的气息在此刻苏醒。

殷照雪唇边浮起一缕微笑,黑白分明的眸子在夜里仿佛泛着幽色,红唇雪肤,却笑的让人不寒而栗。

他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落在跪着的仆从身上,声如?玉珠,掷地分明,如?同敲在人的心?上。

“这么大的声音,你是要跪给谁听?”

“不、不敢。”仆从惊恐地放低了?声音,“我是、我是担心?礼数不周,大人归家,我应大礼相迎才是。”

“嗯,你说得对。”殷照雪视线在他身上打量,“你礼数不周,我应在你身上收一份大礼。”

而后打量的视线有了?落点,他声音愉悦地道:“就收你这双腿吧。”

刀芒掠过,仆从连惨嚎都不敢发出,脸色发白地攥紧衣衫,牙龈都被他咬出了?血,他的双腿与上半身分开,蔓延的血像是红墨洒在雪地里,有一种?残忍的美。

殷照雪避开血,路过他身边,垂眸见?他宁愿咬碎牙齿也不发出一点声音,不由笑了?声,讥讽道:“有这份忍耐力做什么不好,偏要做背信弃主的走狗。”

“看你这样子,我都怕不杀你,日后你来找我寻仇了?。”

“别!”

断腿仆从惊呼出声,却见?殷照雪手起刀落,一颗瞪大双眼满脸不敢置信的人头咕嘟一声滚落地上。

轻甩刀尖血,殷照雪继续往里走。

路上凡是发出声音的都被他杀了?,没发出声音的他都留了?一命。

他心?中充斥着一种?暴虐的情感,很?想杀掉见?到的所?有人。

殷照雪来到殷云流院前,他礼貌地叩响门,门后的仆从将?门打开,眼里顿时浮现焦急之色:“大人,您不该……”

话未说完,一股剑气自他身后纵跃而来,意欲削首。

殷照雪将?她拽到身后,击碎剑气,心?中暴虐平复了?些许。

他抬眸,视线穿过前方的众多的无相阁强者?,像看死人一样看着出剑的屈别云:“出来。若你现在不出来,待会儿我就第一个杀你。”

屈别云脸色不太好看。

她相信殷照雪说到做到,只?是她不过只?想杀一个仆从,殷照雪就放出这话,未免嚣张过了?头。可?知自己死期将?至?

思及此,她暂且平息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