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是走近,他所闻到?的梅花香气便也越见浓厚,最后停在距离殷云流不?远的身后位置,与他隔窗欣赏同一幅雪景。
那幅雪景较之往常多了一树梅花的位置, 像是要占据赏景者所有心神,开?得?直比火焰更加辉煌热烈。
殷云流按住嘴咳嗽两声,淡声问?道:“此行可有受伤?”
“父亲放心,我?很好。”殷云泽回道, 顿了顿,“此行前去, 我?遇见了兄长。”
殷云泽斟酌着语句道:“兄长他……也很好。他杀掉了所有为他而来的人,现在已经平安无事,父亲可以放下心了。”
“我?对他没什么放心不?下的。”殷云流转身,视线很有分?量地?落在殷云泽身上,“倒是你很令我?忧心。”
殷云泽垂首:“请父亲直言。”
殷云流走回案前坐下,随手展开?一幅卷轴:“殷家大小事务,宗族旁支,我?有意交予你管制。许久之前我?便将此意传与你之,你可有信心现在接过?”
家主交权,会在什么时刻?
自身年弱体衰,力有不?逮,继任者锋芒难掩,以下克上,他不?符合后一个,殷云流也正值壮年。
唯有一死?。
当?权者性命垂危,一口气尚在弥留之际时,也许也会做下交权的决定。这样的决定必然十分?仓促,正恰如此时此分?。
殷云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,乞伏在地?,心中有激烈的情绪在涌动。
“父亲……”
发出声音,才知喉头竟已哽咽。
殷云泽少有这样情绪激动的时候,生母难产而死?,自小能看到?的至今便只剩下殷云流,但他也很少见到?他。
殷云泽从很小的时候便习得?规章礼仪。
教他的人夸赞他的父亲殷云流是一位君子,不?喜于色,不?怒于行,温文尔雅,气质端华,天下能与之比肩者,唯周思?归一人而已。
于是那时的殷云泽也下定决心要做一名如父亲一样的君子。
他从一棵幼苗渐渐长成青竹,见过他的人都会称赞一句果有乃父之风。
但见面的次数愈发少了,见得?多的人也早在中途变成了雁无心。
从她口中他会得?知殷云流忙于何事,因何而忧。偶尔见上几面,虽缺乏几分?温情,但殷云泽会从殷云流口中得?知他比较关心他什么方面,又在什么方面对他以勉励。
这一切都说明殷云流对他关注密切,这让殷云泽很开?心。
一个父亲的形象在他心里越来越明亮,即使偶有变化,也只是为他添上几分?沉稳隐忍的色泽。
殷云流就这样在他的前路上照了二十余年,修道者生年漫长,他从未想过这一次会来的如此之快。
殷云流哭笑不?得?地?望着跪在地?上的小儿子:“你在想些什么?”
殷云泽抬起头来,眼圈微微泛红,待看到?殷云流脸上的笑意,眼圈又因跌宕起伏的心情更加红了几分?。
殷云流走下来拍了拍他的肩,将卷轴放在他手里:“这些以后都要交给?你了,我?不?是一个负责的家主,我?相信你会做的比我?更好。”
“是。”殷云泽认真接过卷轴,忽然想到?什么,“无相阁那边让我?代替传话,要召集监天使进行一次监天会议,父亲要去吗?”
五位监天使,分?别出自五家,周思?归赫然名列其中。
殷云流表情不?变地?问?道:“我?方才交予你的事情你可都听?清楚了?”
殷云泽道:“我?听?清楚了。”
殷云流再次回到?桌案前坐下,像考察功课一样道:“你与我?复述一遍。”
殷云泽不?明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