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渔客观上觉得猜测伤患是在装晕这种行为非常不好,但主观地认为殷照雪就是这样的人。
于是,她四下望了望,接着并排躺在了殷照雪身旁。
“好累,”她长叹一声,“我要死了。”
说完,她静静等待。
一秒,两秒,还没等她静静数到三,熟悉的声音响起:“你觉得装傻值得高兴?”
啊,江渔心底都没了波澜,他果然又在骗她。
于是她坐起身,反唇相讥道:“比起装昏值得高兴。”
殷照雪看她一眼,带着莫名的意味,伸出手:“扶我起来。”
江渔愣了下。
他催促着偏开了眼:“快点。”
江渔反应过来了,拿出丹药与枢灵露,一股脑全都塞到了殷照雪嘴里,又将他扶直站起:“你没力气就直说,我又不会笑话你。”
此时殷照雪完全靠在了她身上。
原本要撑起他对江渔来说并不轻松,但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同以往。她轻轻松松地就将他扶起,带着走了两步,最后直接飞到了天上。
敌弱我强,殷照雪完全被她掌握在手里。
这下地位翻转,江渔不自觉收紧了手,带着几分轻松道:“我已经知道我和你同修欲道了,你先前为何要瞒我?”
然而轻松只有一秒,下一瞬她就反被殷照雪带进怀里。
“呵,为何要瞒你?你还真敢问。”
姿势互换,江渔僵硬了,这什么恢复能力,怎么这么快。
殷照雪的视线落于她染血的衣裙上,带血的衣裙黏在皮肤上,四处开口,遍布着被长鞭抽打的痕迹。
他很快移开视线,看着江渔脸上的鞭伤,眼神微闪,道:“还不是因为你不聪明。”
江渔:“?”
虽然换了个词,但这不还是说她蠢的意思?
她刚要炸毛,便听他补充后一句:“不过今日还算果断。”
接着大手缓缓落向她的脸,虽然不带有任何攻击意味,但江渔还是屏住了呼吸。
视线中,殷照雪的手很白,手指很长,指尖带有薄茧。
他抚去她脸上的血,不带任何意味,将染血的食指送到她眼前:“听着。在欲渊,没人会相信一个连血都未沾染的人。”
所以从一开始他就觉得江渔不值得信任。
“何况你连自己都看不清,是不是修道者都不知道,这样不聪明的人,”殷照雪道,“你说,我为何要告诉你?”
若不是见她今日活着从诛心问下走了出来,又果断地杀了龙含宁,他断然不会与她说这么多。
说完,他将手上的血重新蹭到江渔脸上,江渔刚要伸手擦脸,便见他又借着血往自己脸上抹了抹,完全将脸涂红。
这是在干什么?江渔望着殷照雪血红的脸有些无言,但也从他的话中明白过来。
他是觉得她不值得信任,所以知道也瞒着她不说。
可方才,他是在向她解释?江渔望着他。
殷照雪望向前方:“你知道你刚才在往哪里飞吗?”
不等她回答,他执起她的手指向府城之外。
江渔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,她看到大片的蝴蝶从那处飞起来,肆意,绚烂,舞姿翩然。
殷照雪带着江渔来到高处,高空之下,一切一览无余。
成片的蝴蝶越飞越高,伴随着升高的视角,那些死去之人尸体正在缓缓融化、消散。
“审判杀人不是左谏言的目的,”殷照雪道,“他要的是大量修道者的血肉。”
江渔看到四座未碎的神女雕像缓缓飞起,左谏言的虚影站在府城大门口,在地上拾了个莹润的骨头,身旁,是战战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