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反复念叨着这句话,却怎么也安不下心来。

女儿是她心头肉,从小体弱多病,好不容易养大了,要是出点什么事……

孙红英在屋里来回踱步,几次想出门直接走去县里,又怕自己走夜路反而耽误事。

她坐在炕沿上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墙上的挂钟,看着时针一点点挪动。

“云珠啊,你可千万不能有事...”

她喃喃自语,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。

夜深了,村里一片寂静。

孙红英躺在床上,却怎么也睡不着。一闭眼就是女儿浑身是血的可怕画面。

她翻来覆去,直到东方泛白,才迷迷糊糊打了个盹。

天刚蒙蒙亮,孙红英就一骨碌爬起来,匆匆洗漱后,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布包,里面装着家里所有的积蓄。

她往篮子里塞了几个煮鸡蛋和两张饼,又用军用水壶装了满满一壶凉白开。

“红英,这么早去哪啊?”刚出门就碰见了早起喂鸡的王大妈。

“去县医院,云珠出事了。”孙红英声音沙哑,眼睛里布满血丝。

“哎呀,我听说了。你别太担心,村里人都说那俩孩子命大,肯定没事的。”王大妈安慰道,“正好我女婿要去县里拉化肥,我让他捎你一段。”

孙红英感激地点点头,跟着王大妈往村口走去。

一路上,早起的村民们都投来关切的目光,有几个还塞给她一些水果和干粮。

王大妈的女婿开的是辆拖拉机,孙红英坐在车斗里,紧紧抱着篮子,眼睛一直盯着前方。

拖拉机‘突突’的声音在清晨的乡间小路上格外响亮,惊起了路边树上的鸟儿。

“婶子,您别太着急,县医院的大夫技术好着呢。”开车的年轻人试图安慰她。

孙红英勉强笑了笑,没有说话。

她的心思全在医院里的女儿身上,还有那个为了救女儿而身受重伤的袁野。

袁野这孩子,孙红英是知道的。

城里来的知青,干活踏实,人也老实,经常默默帮村里人做事。

特别是对云珠...孙红英不是没看出来小伙子眼里的情意,只是觉得城里人迟早要回去,没太当回事。

可现在...孙红英想起村里人描述的场面:袁野浑身是血还坚持背着云珠下山,用嘴给她吸毒……

这样的情意,哪里还分什么城里乡下?

拖拉机颠簸了两个多小时,终于到了县医院门口。

孙红英谢过司机,急匆匆地跳下车,小跑着进了医院大门。

医院走廊上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,孙红英拉住一个护士:“同志,请问昨天送来的两个被蛇咬伤的病人在哪?”

护士打量了她一眼:“您是?”

“我是邬云珠的母亲,我女儿和袁野。”

“哦,他们在三楼306病房。”护士态度缓和下来,“您女儿已经醒了,那个男青年情况也稳定了。”

孙红英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梯,心跳得厉害。

推开306病房的门,她一眼就看见了靠窗病床上的女儿。

“云珠!”孙红英扑到床前,眼泪夺眶而出。

邬云珠脸色苍白,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。

她虚弱地笑了笑:“妈,我没事,您别哭。”

孙红英握住女儿的手,上下打量着:“伤哪了?让妈看看。”

“就是脚踝被蛇咬了一口,已经打过血清了。”邬云珠轻声说,然后目光转向旁边的病床,“妈,是袁野救了我,他...伤得很重。”

孙红英这才注意到另一张病床上躺着的袁野。

小伙子脸色惨白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