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纸鸢捏着草莓,放回盘子里,“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你帮我拿回胸针吗?”
“因为那是我母亲的遗物。”
程野惊讶看过去,宁纸鸢仿佛沉浸在某种幻想中,“我从来没有见过她,但在我想象中,她应该是很温柔很漂亮的。”
他的呼吸逐渐沉重起来,他也曾有过这样的幻想。
温柔漂亮的母亲。
“可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知道了,我从小跟着父亲生活,父亲工作忙,家里的佣人担任着我成长中长辈、朋友的角色。”
“其中一对母女想控制我,她们挑唆我和父亲的关系,教唆我讨厌我的青梅竹马,还设计让一个私生子接近我,企图用我的男朋友和闺蜜的身份联合侵吞我家的产业。”
“后来私生子成为我的男朋友,佣人母女也成为我亲近信任的人。”
程野随着她的描述,似乎能想象到那个充满陷阱的环境,前行的路步步惊心,不由为她捏一把汗。
“她们的计划差一点就成功了。”
宁纸鸢闭上眼,敛了敛情绪。
确切的说,前世的白家母女已经成功了,她也实实在在死过一回。
再睁眼时,那些恨意被她隐藏。
她弯唇和程野对视,“结果被我识破,我甩了那个私生子男朋友,和青梅竹马订婚,那对母女也被我赶走。”
程野眼中凝重不减,明明是轻松语气,他却听出几分苦涩。
大小姐的经历竟是这样坎坷。
他从女孩的那双眼睛里看到她眼眶湿润,眼眸中的浓烈情绪交织在一起,复杂得分辨不清。
“但后来她们打感情牌哄骗我父亲把人接回去,趁机偷走我母亲的遗物,利用遗物来逼迫我就范。”
“我想把你送到我那个私生子前男友裴瑾身边,帮我把东西拿回来。”
宁纸鸢说完后,拿起一颗草莓咬上一口。
故事很动人。
但程野有一点不明白,“我跟你说的人素不相识,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能拿回来呢?”
因为前世,你和他要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啊。
可这显然不能说。
宁纸鸢嚼完嘴里草莓,眼神一闪,“因为我相信你。”
程野愣了下,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。
“我第一次看到你,就觉得你身上有一种莫名的韧性,像肆意生长的野草顽强。”
程野嘲讽扯动嘴角,“一个无父无母,被拾荒老人收养长大的人,确实是野草一根。”
“何必妄自菲薄,你叔叔婶婶待你不好,你都舍命为他们偿还赌债,可见你不计得失,重情重义。”
宁纸鸢的眼神里藏着试探与探究。
“我是为了奶奶。”
程野情绪激动扯动身上伤口,疼得呲牙咧嘴,停了几秒接着说。
“奶奶离开时,让我不要管她儿子,过好自己的生活。可是我的命都是奶奶给的,我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最放心不下的,唯一的儿子去死。”
宁纸鸢神情轻松起来,拍拍他身上的纱布,“现在都好了,你们都活下来了。”
程野沉了一口气,嘶哑的声音里坚实有力,“大小姐,你的要求我答应,我会帮你拿回你母亲的遗物。”
宁纸鸢扬唇一笑,“谢谢你,程野。”
“好好养病,我不打扰你了。”
程野目送她离开,那道门重新合上,他转头看床头柜上的果篮。
只剩下一些芒果和车厘子。
看来大小姐不喜欢吃这两样水果。
宁纸鸢走出去,嘴角弯着弧度瞬间消弭,守在外面的保镖跟上来,“果篮要拿出来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