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来想去,黎璇觉得还是这招更好用。

她把自己姿态放的前所未有的低!

甚至一度要对着关鱼跪下去。

但是还不等屈膝,手腕就被一股愤怒的力道攥紧。

霍邵珩无比隐忍,“璇璇,你不必跪她!即便这件事做错了,错的也是我!”

黎璇泫然欲泣,“可是关同志不肯原谅我,我的心里好难受啊。”

霍邵珩越发愤怒。

泛血的眼看向关鱼,“关鱼,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,你要不要收回离婚的决定,再和我重新培养一下感情,看在孩子的份儿上,我们重归于好,再给她一个完整的家?”

关鱼想都不想,“不用!”

“离婚才是你我最好的结局!”

“刚才你不是已经做出抉择了吗?当我和黎医生发生争执的时候,你第一个选择维护的人照旧是黎医生。”

霍邵珩情急,“我那是因为觉得亏……”

但是他的解释根本没人听。

关鱼越过他,带起一阵寒风,并肩和路北川渐行渐远,甚至还潇洒的对他挥挥手。

“明天是星期一,民政局上班,我们去领离婚证吧。”

那阵风似凛到霍邵珩的心上。

他浑身一震,吐到喉咙口的“亏欠”二字,在喉头艰涩的咽下。

迎着黎璇夹杂着谴责和怜悯的目光,他的自尊心被践踏的不成样子。

油然从脊柱窜上强烈羞耻感。

这股羞耻感驱使着他,言不由衷的撂下狠话,“好,你别后悔!”

“明天我们就民政局门口见!”

“谁不离婚谁就是狗!”

他就像被人抛弃的野狗,在悲愤的咆哮。

可空气除了呼啸而过的冷风,甚至连关鱼的只言片语都没吹来。

他豁然扭头看去,在沁血的一片红彤彤中,关鱼身形窈窕和路北川并肩而立。

一高一矮,一男一女,一伟岸一窈窕,看起来是那样的般配。

她就那样一步步的离开他的眼帘,绝情而冷清,甚至连头都没回一下。

霍邵珩的心在泣血!

寒风穿透喉咙,似带着荆棘,扎的遍体鳞伤!

“噗”

一口猩甜猛地从喉咙口喷薄到空气。

血色的雾气中,霍邵珩的眼尾绷紧,额头青筋毕露,撂下最后一句。

“关关,我再也不会给你机会了……”

喃喃的这句,似是从灵魂深处溢出。

呓出这句,他整个人软倒了下去。

黎璇又惊又痛,尖叫声响彻了空气。

“邵珩,你撑住呀!”

此刻的关鱼和路北川已经走远了。

路北川常年当兵,耳力非凡,自然将这一句听入耳朵,他下意识看了下关鱼神色。

小女人神色如常,只眉眼间带着点愠怒。

显然刚才的纠缠让她耐心告罄。

路北川高悬的那口气松开,“别往心里去。”

说起来这种宽慰在他们之间真的很微妙,像是在宽慰她,又类似自嘲的喃喃。

关鱼忍不住仰头看他。

男人身量极高,眉眼英俊,低眸看人,会生出一种自己是他深爱之人的错觉。

温柔至极,也宠溺至极。

她一度怀疑自己会溺毙在这样偏爱的眼神中。

“这句是说给我,还是你的自我安慰?”

暗巷中的月光如若隐若现的轻纱,披薄在彼此身上,平添几许浪漫气息。

偏冷的空气响起低沉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