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怅雪低着头,声音里像闷了口血一般:“师尊之前说,我可以复仇,但一定不能骗师尊。我无意骗师尊,也不想瞒着师尊。只是师尊为我筹谋,我看在眼里,又不愿脏了师尊的手,也想自己来做。”
“梦里是我被抽骨剥皮,若要动手做些什么,我想着,也该我来才对。”
“事成之后,我就打算来与师尊说明的。”
沈怅雪抬起头来,看向他。那双一向笑意弯弯的眼睛此刻皱成一团,仿若压着一团揉不散的黑墨,眼中色彩亦是黯然凉薄又不甘。
钟隐月隐隐明白了什么。他松开了他,站直了些身子,难以置信。
沈怅雪看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道:“我是故意把法宝拿过去的。”
沈怅雪面无笑意,说出的话带着森冷的凉意。
钟隐月虽早知他此时就对白忍冬又恨又怕,可真听到这句话,后背还是禁不住起了鸡皮疙瘩。
“我故意把法宝拿过去,说了激怒他的话。”沈怅雪说,“这两日,私底下,我也故意在他修课业回来的必经之路上候着,与他单独说过些话。我那时也说过刺激他暗示他的话,让他去了乾曜宫,与乾曜长老相谈。”
“我知道,他一定会和乾曜长老诉苦装可怜,说些师尊的不是。他一定会说师尊给了我许多法宝,却只给他三四件。乾曜长老也一定会趁机劝诱,让他生出拜入乾曜门下的心思。”
“我清楚长老的为人,也清楚师弟的为人。”沈怅雪说,“师弟虽然并不喜欢乾曜长老,可若是对师尊起了厌心,乾曜长老若是又在此时多有关心,他便会干脆利落地倒戈的。”
“师弟就是如此,他想要功利,想要做最特殊的,想要众人簇拥,众星捧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