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雷立即拉住一把椅子。钟隐月抬手一拉回,那把椅子立即随着雷光出了院子,在他身旁一刹车,稳稳当当地停住了。

青隐走过来,顺从地坐到了这把椅子上。

钟隐月趴着的是个石桌。他从一旁拿出个新酒杯来,给青隐也倒上了一杯。

放下酒坛,钟隐月叹了口气。

“我就是突然发现,又看走眼了。”钟隐月说,“不瞒师姑,这是我第二次看这小子看走眼了。”

青隐拿起酒杯送到嘴边:“何来两次?”

“第一次,他拜到耿明机门下,怯生生地管沈怅雪叫师兄。那时候他拿剑都拿不稳,说话跟蚊子嗡嗡似的。他从前那般苦,终于得了个待人温和的师兄,我们所有人都以为,他二人日后一定会跟他惺惺相惜。”

“谁知他后来越发冷淡。自己闯了祸,沈怅雪帮他顶;自己受了伤,沈怅雪帮他治;自己被人暗算,沈怅雪帮他扛……可他还是越来越冷淡,好像这一切对他来说,都理所当然。”

“慢慢地,我有些看不上他了。可后来又因着他给沈怅雪送了药,我想着可能是他爱害羞,是他脾气就那样,其实本性不坏……可后来,他死了,他自己亲口说出了……理所当然。”

“我本对他大失所望的。可几月前我来了这儿,瞧他因着我做了些多余的事,心中所想有所改变,我便想着或许他本性不坏,只是跟着耿明机学坏的。”

“我想若能学好,便也是极好的……可今日,又给我来了这么一出。”

说着说着,钟隐月又笑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