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行洲说:“人活在屋檐底下,若没个好靠山,身前身后无人可依的话,为着个好日子,谁又敢亮出獠牙来。”

“我还记得,三十年前,你夺了桂冠,众人前去向乾曜长老贺喜,可他却神色奇怪。后来有奇怪的传言说,他对你夺了桂冠之事非常不满。”

“门下弟子夺冠,长老怎会有不满……这流言甚是奇怪,无人信之,渐渐地也便消逝了。”

“可你之后在大会上不再用全力,我便知道,那流言不是空穴来风。”

说着,李行洲往旁侧侧头,看向台上

沈怅雪循着他的目光看去。就见视线所及之处,正是天决门的方向。

更准确来说,是天决门的玉鸾长老。

钟隐月正被众人所拥,他满面红光,大声笑着,那股得意的劲儿,仿佛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沈怅雪是此次桂冠。

沈怅雪突然想起三十年前,他在焚云派得了桂冠时,坐在那个方向的乾曜长老,露出的却是黑压压的、压抑着愤怒的一张脸。

他那时心中咯噔一声,迷茫与恐惧同时漫上心头。

沈怅雪阖眼轻笑,将头扭回来。

他说:“身后无人倒也无妨,只怕身后之人如蛇一般盯着人,若有一点不如他的意,便要撕咬上来……当真是说到我心坎里来了。与李兄交手数次,我竟从未发现,李兄如此看重我,也将我看得如此透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