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旁的克劳恩扭头吩咐助理卡尔把医药箱拿过来。

十天前，他们结束招募工作后，被虞粟垂着破了个大洞的手腕回来吓得不轻，特别是柯金，呼天喊地，上蹿下跳，差点将人抬到附近的医院。

而受伤的当事人眉头都没皱一下，避开聒噪的柯金，问克劳恩有没有医疗箱能提供简单的包扎治疗。

为此专门考过证的助理卡尔帮上了忙。

从冯受伤后，柯金和克劳恩的态度可以看出冯或许没有他们想象中的这么简单，剧组为此躁动不安，对冯的态度变得极为小心翼翼，卡尔也一样，少说少关注。

他十分清楚，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像他这样的普通人禁止涉足的，他心存警惕，哪怕有人将他推向深渊，他也绝不能把脑袋朝下凝视。

卡尔吭哧吭哧抱着染血的纱布离开后，克劳恩踌躇开口，说：“今天就要离开这去旧池了。”

虞粟掀起眼皮，AG-00053区的艰苦环境让外人难以适应，从中央区来的人多多少少瘦了些，越来越多的人不再将目光放在他身上，即便偶尔视线相碰，他们也会把他当做陌生人，不自然地避开。

他的存在感在不断地被削弱。

克劳恩与他谈话的时间反而多了起来。

他知道其中有一部分是文森特的嘱咐在里面。

“我听说旧池的治安比我们一开始住的地方还要糟糕，除了抢劫和小偷外，路上很有可能会遭遇爆炸、枪械袭击……而您的手腕受了这么重的伤，需要静养，不适合再伪装成我的保镖。”克劳恩观察了下对方云淡风轻的表情，确保没有生气的迹象后，继续说：“这家安保公司多次接过旧池路途的生意，比想象中的靠谱且有能力，大家的安全是有保障的，要不您就在这里休息，好好疗伤。”

克劳恩认为虞粟是他为数不多难以看透的人，他发现对方这几日心神不宁，不是盯着伤口，就是询问拍摄进度，只能凭借常人思维猜测他因伤的原因，暂时不打算离开这里。

哪怕外界传闻从督察司出来的人战力十分可怕，且在酒馆时亲眼目睹虞粟翻窗而入的利落动作和不失安全感的举动，但虞粟毕竟有要务在身，所以体贴的克劳恩率先提出了建议。

频繁失衡的心率让虞粟有些心不在焉，他摇摇头道：“不，我跟你们一起去。”

“我不会阻拦您的选择，但您一定要注意安全。”克劳恩说，“希望您可以把这句话当作是从朋友那里听到的担忧。”

虞粟笑了笑。

无论这句是真是假，都能让人舒心。

***

旧池寒鸦，孤叶残风。

西南方的破败超乎想象，土地焦黑、地面泥泞，看不清界限的道路两侧零零落落地废弃物搭起棚户区。

工作人员们屏住呼吸，窝在驾驶器中，不忍看向棚户中那些形如枯槁的人们。

虞粟与柯金、克劳恩和卡尔坐在同一个驾驶器中，在途径曾经一部分属于B区的管辖范围时，声音平淡地说：“这里不会有暴乱的。”

几人面面相觑，他闭上眼睛：“无论他们做什么，都不会有人听到他们的声音。”

「所以他们决定什么都不做。」

驾驶器在破烂的世界中飞速前行，从白日驶向黄昏，来到气派的庄园门前，管家准备了多辆马车，按照家族规矩，他们换掉驾驶器，乘坐着马车，在颠簸中驶向哈卡斯家族的城堡。

许久没有坐这样的原始驾驶工具，到达目的地后，大家腰酸背痛，在平坦的土地上舒展身体。

柯金和克劳恩也从马车上下来，看着列队等候他们到来的管家和仆人们，有几分不真实。

这种礼仪规模在其他区域不是他们这样的阶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