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里斯说：“他是为了你回来的。”

“那又如何？莫里斯，我的孩子，为什么不多考虑你自己？想想我说的可能性，假若你成为了不愁吃穿的中央区小少爷，拥有正当的身份，现在是不是就不用为了隐藏身份前去其他区域而绞尽脑汁了？”

莫里斯有一瞬间的沉默。

房间一角放着实木落地花架，花架上是布莱克精心照顾的绿箩。

绿箩叶上的水珠滑落，碰撞在白瓷盆边缘发出闷响。

他哑着嗓子问：“你真的这样认为的？你就不怕有一天我的身份被发现后我该怎么办？你有没有想过他会为了文森特将我清除的可能性。”

而且，这种可能性已经成为了现实。

“你是一个特殊的孩子，你身上流着的血脉会指引你走向正确的道路，你所拥有的底牌不就是这样来的？”

卜徳利捏住粘在衣角处的一根发丝，悠悠道：“那个叫虞粟的，你用尽一切手段得到他的心不就是为了在最坏结果发生时转危为安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聪明程度是随我多一点。”卜徳利满意的笑笑，“失忆状态下还能够凭直觉抓住时机，寻求出路，这点你做的非常好。”

莫里斯无法反驳。

进封禁区的时候他的记忆尽失，脑袋浑浑噩噩，呆了这么长时间缺失的记忆都没恢复。

直到与虞粟相遇后，他那异于常人的直觉催使他愈发对虞粟上心。

虞粟曾经告诫过他的，他没有当回事，随着时间的流逝，当记忆渐渐恢复时，他开始感到不安与迷茫，害怕过去的和谐相处是自己欺骗对方的假象。

要是虞粟发现他是个心怀鬼胎的不纯者，会不会对他彻底失望？

莫里斯：“你认识虞粟？”

“我一开始没想起来他是谁，只觉得有些眼熟，后来在列车上亲眼见到他后，我也很惊讶。”卜徳利笑得意味深长，“我认识他的父母，莫里斯，你钓到一条珍贵的大鱼。”

他点了点脑袋，似在认真思考，“既然你拥有帝国的血统，不如让他帮你登上皇位如何？这样你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。”

“然后成为你新的傀儡？”莫里斯回头，碎发掀起，露出饱满的额头，双目充斥着审视。

“唔。”卜徳利在纠结该如何回答，他的个人端这时响了两下。

“时间到了，留点小尾巴下次再聊吧。”卜徳利的心情莫名变好，“你的腺体也该到‘清洁’时间了。”

莫里斯面色一变，反手捂住发胀的腺体，信息素不受控制的溢出，“你要做什么？”

巨大的疼痛感直冲天灵，眼前朦胧昏暗，疲惫感席卷而来，尖牙却疼的厉害，他努力支撑站起，死死地盯着卜德利，右手臂伸出，似要捏碎对方的喉骨。

身体又是一晃儿，双腿无力倒地，他咬破舌尖，铁锈味顿时充斥口腔，莫里斯倚在沙发边，意识散乱。

陌生的脚步声靠近，有人走到莫里斯面前，带着丝属于omega的信息素味。

莫里斯面色惨白，他艰难移动，抱着玉石俱焚的决心朝一侧桌角狠狠撞去。

那人速度更快，举起一剂药剂扎入腺体，把莫里斯拽了回来。

“带下去吧。”

见人昏迷，卜德利转回轮椅，闭上眼睛：“凡事不能操之过急。”

莫里斯再次醒来时，是在熟悉的实验台上。

他赤裸着上身，明晃晃的无影灯刺激眼球流出生理性泪水，四肢微微用力，没有感受到被过度禁锢的束缚感。

耳边传来金属刀具被超声波清理时发出的滋啦声，莫里斯转头，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克里斯特正哼着歌，背对着他捣鼓心爱的工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