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低声说起话来。他们显是在商议要如何处置严惟洲,严惟洲却神色自若,仿佛毫不在意。

自从身染魔气,他日日夜夜悬心难安,满脑子充溢着仇恨苦楚,十八年来殚精竭虑,时刻防备,从没有过片刻放松,更未尝过半分欢愉喜乐。

如今赵璋仪揭穿了他苦守多年的秘密,他起初大为恼怒,可是说了这一会儿话,他的心又渐渐冷了下来,只觉得时运坏到不能更坏,一切他最珍视的东西都荡然无存,内心反而出奇平静,再无可惧可畏之事。

场边群豪低声议论,严惟洲却事不关己,孤立在四月寒凉的大雨之中,乌发衣衫尽湿。

他望着湖水出了一会儿神,忽然看向方云漪,说道:“那日我把你掳走,一是为了铲除龙族余孽,二是为了琢磨如何驱除我自己的魔气。于公于私,我对你都不能轻饶素放。”

方云漪说道:“你有你的难处,我现下都知道了。但事情弄成今天这个样子,你想一想,到头来有谁快活了?有谁得到好处了?你的做法不太对啊。”

严惟洲说道:“嗯。那一夜你洞房花烛大婚之喜,我却把你劫走,还几次让你身陷险境。所以今夜也是为了你而惹出事端,我的秘密被人揭破,从此身败名裂,再无容身之地。我算是得到报应了。”

方云漪说道:“唉,你有不对的地方,但这一路上的波折,多是邢世柔造的孽,你也用不着全都揽在自己头上,反而把他摘得干干净净。只是,你老是说我和龙族有关,连我自己都疑心自己了。”

赵璋仪说道:“屠龙圣仙出身名门又战功赫赫,本来是中原武林第一流的人物,却堕入魔道,行事乖张无忌,强掳良人子弟,着实可叹可伤。”

严惟洲神色无悲无喜,豆大的雨水不断击打在他的头顶、肩膀和手中长剑之上。那枚龙珠经过雨水洗刷,仿佛透彻了几分。

方云漪说道:“圣仙大人,你虽然染了魔气,但如果你从今以后不再做坏事”

赵璋仪厉声道:“你小孩子家家懂得什么?一个人染上魔气,那就再也守不住道心了。魔气不断侵人心智,长此以往会令此人残暴狂乱,形同野兽,将来必成武林大祸。你吃的苦头还不够吗?又来多嘴多舌!”

方云漪不敢吭声,元虹伸臂搭住方云漪的肩膀,方云漪转身向他,把头轻轻搁在他的肩上。

重陵转头看向赵璋仪,想说什么,终于又忍住了。

赵璋仪是方云漪的舅舅,也就是他们的长辈。狼族部落等级森严,长辈呵斥小辈,他们怎能插嘴帮腔?七*一&零*舞八八*舞<九:零!

东迦罗忽道:“有道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,严圣仙若是愿意修行善果,华虚门诸位长辈再好好加以教导,说不定能度化了这个魔头,岂不是功德一件?”

赵璋仪听出他在附和方云漪,自己的外甥教训两句无妨,却不好驳了极乐寺东禅师的面子,不看僧面看佛面,当下只当做没有听见。

群雄议论道:“屠龙圣仙虽然入魔,但从没行过大恶。他在江湖中行走,常常除恶扶善,救济百姓,反倒是好事做得更多。”“沽名钓誉,收买人心,有谁不会?他强掳方云漪,惹下这么大的乱子,难道还能容他身居高位,继续欺世盗名?”“他现在是没露出什么坏形,但他自己都说,龙珠效力越来越差,日后魔气必定失控。等到他丧心病狂闯下大祸,再想除掉他,可就太晚了。”“他是华虚门的人,只看华虚门如何裁决,我们这些外人多费唇舌有什么用?”

四大宗主商议完毕,陶应盛高声说道:“惟洲,你少年屠龙成名,又在人妖大战中立下累累大功,十八年来执掌华虚一门,向来是谨慎秉公,把华虚门治理得井井有条。你的功劳,人人都是看在眼里的。”

群雄心想:“难道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