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云漪心道:“大家有来有往、公平交易,不能光是你问我,我也要问问你。”笑道:“陶宗主,你们都说我和龙珠有关,但有好多事我一直搞不清楚。”

陶应盛说道;“少侠有何事不明?老朽一定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”

方云漪说道:“我曾经听人说,龙珠是严掌门从龙皇帝身上活剜下来的,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?为什么严掌门这么恨龙皇帝?倘若只是因为那时妖族和人修势成水火,那么严掌门干脆利落取他性命就是,似乎不必如此戮辱折磨啊。”

陶应盛露出惊讶之色,说道:“怎么?赵教主没跟你说过?”

方云漪摇摇头。

陶应盛叹了口气,眼望窗外花园明媚春光,说道:“你年纪尚小,难怪你舅舅不告诉你那些江湖旧事。唉,说来也不能怪惟洲心狠手辣,这样的惨案若是搁在别人身上,只怕比他更加激愤欲狂呢。”

方云漪更为好奇,说道:“什么惨案?”

陶应盛幽幽说道:“方少侠,你从小到大见过几个妖修?”

方云漪说道:“我从前从来没见过妖修。直到前些日子朝天教举办千年庆贺大典,我舅舅邀请了好多妖修贵宾,那时我才开了眼界。”

陶应盛说道:“是啊,像你这个年纪的孩子,一生连妖修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,你又如何想象得到,千百年来人修和妖修之间有多么仇视敌对,双方爆发了多少争斗祸乱,又有多少人修妖修互相残杀、丢了性命?白骨累累,不堪回首啊!”

他闭上眼睛摇摇头,接着说道:“世世代代的仇恨累积下来,直到十八年前火山爆发,一发不可收拾。那一场惊天动地的人妖大战,既是人祸,也是天命注定的大劫……唉,至今想来仍是要不住嗟叹啊。”

方云漪圆睁双目,直勾勾盯着陶应盛,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,只觉得那些血淋淋的尘封往事,马上就要在他眼前复苏。日-更[七‘衣_龄+午{扒_扒午九龄

忽听得外面传过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一群华虚门弟子从屋前匆匆奔过,往前厅的方向去了。

陶应扭头问道:“出什么事儿了?小子们慌什么呢?”

门口的守卫弟子说道:“陶宗主稍等片刻,待弟子到前边去问一问。”

陶应盛说道:“快去快回。”

那弟子应声而去。

陶应盛兀自走到窗前,探头向前方张望。

方云漪心下着急,暗想:“人家多跑几步路,你也要问一声,好没要紧。”他紧紧跟到陶应盛身边,催促道:“陶宗主,他们跑他们的,咱们先讲故事行不行?”

陶应盛呵呵笑了两声,说道:“你这孩子且是性急。往事不可追,从前的事情尘埃落定,再也无法更改。早一刻讲也是那样,晚一刻讲也是那样,又有什么分别?”

方云漪干笑两声,说道:“凡事赶早不赶晚,争先不争后。晚辈洗耳恭听。”

陶应盛笑着坐回原位,慢吞吞展平道袍,整整齐齐盖在膝上,轻轻拂了拂两边衣袖,又长吁短叹了几声,急得方云漪眼睛都瞪直了,陶应盛才说道:

“那是十八年前的春天,江南的雨水比往年加起来都要多。我活到这个岁数,一辈子再没见过那么长的雨季。二月二龙抬头过后,淫雨霏霏,连月不开,一个多月下来连太阳影子都没见过,我们水月湖有十来座小岛都淹了,衣服器皿都霉坏了。人人都说天降异象,必有大事,果然那一日传来消息,说是紫霄天龙宫出了一件大喜事”

话未说完,那守卫弟子奔了回来,说道:“启禀陶宗主,弟子问得清楚了,法叶寺方丈今日一早登门拜见严掌门,又有二十名沙弥跟随。严掌门此刻正在前厅接待呢。”来群散陵留灸"2散灸留吃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