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云漪恼了,说道:“你的贼眼睛骨碌碌转来转去,又要下黑手害人吗?”
邢世柔笑道:“咱们武林修士斗法,伤残毙命,事所寻常。那狼王子口口声声说什么不愿以多胜少,但你们一个打不过我,就换另一个上,端的是要车轮战把我耗死,又有何公道可言?我提前下手伤人,不过是为求自保,你怎么怪起我来了?只许州官放火 ,不许百姓点灯啊。”
方云漪说道:“是你先不讲武林规矩,我们当然也不跟你客气了。你想动他们,先杀了我。”
邢世柔笑道:“我不杀你。你爹爹肯定不止创下这一套剑法,我看你小小年纪也学不全,方家武学倘若就此湮灭,多可惜呀。你爹爹留下了什么剑谱心法,你不如都给了我罢。”
方云漪怒道:“做你的春秋大梦!”这人又要吸人功力,又要夺人秘籍,简直是武林中的强盗劫匪,他心中倍增憎恶。
他双手高举长剑,一招“飞流直下”,剑光暴涨,直取中宫。
邢世柔不能直撄其锋,顺手提起一具尸首挡在身前,长剑穿透尸体胸口,邢世柔叫道:“好个小妇,我先杀了你的狼夫君出气!”
方云漪一惊,欲待相救,偏偏那尸首顺着长剑往前扑来,一张狰狞可怖的死人大脸直直扑到。
方云漪抬脚蹬住那尸首的腰,顺势拽出长剑,回头一看,邢世柔正纵身扑向重陵。
方云漪怒喝一声,长剑疾刺邢世柔后心,剑风飒然。
哪知邢世柔这次偷袭却是虚招,他料定自己偷袭重陵,方云漪下一步必出此招,所以在方云漪出剑的同时,邢世柔就地伏倒,一个扫堂腿向后踢来,他这一招料敌机先,大胆至极。
方云漪一时不察被他踢中足腕,关节剧痛,不由得摔倒在地。
邢世柔往后一翻,落在方云漪的身边,双手狠狠摁住方云漪的小腹!
小腹乃丹田所在,即人修贮藏内力、妖修贮藏真气之地。武人相斗之时,倘若被敌人拿住丹田,立毙无疑。
何况邢世柔又修得邪功,方才碰到重陵的脖子、元虹的后心,都能吸取内力,此刻直接拿到丹田关窍,方云漪势必被他吸光内劲而死!
方云漪自知命数已到,想着:“我和这大魔头拼个鱼死网破,好歹救了两个狼哥哥和闵公子。”于是提剑要刺邢世柔。
但是邢世柔的掌心透出一阵阵寒气,冷得他牙齿咯咯撞击,两手瑟瑟发抖,竟然抬不起来。
此情此景,正是人为刀俎,我为鱼肉。
这时重陵半昏半醒,不能自理。元、闵见情况危急,顾不得各自的伤,强撑着抢来相救。
谁料邢世柔脸上显出古怪的神色,双掌在方云漪的小腹上到处摩挲,说道:“咦,你这小子……有些古怪。”
原来他平时展开浮屠吸魂功,对方内力势必如大江大河般急速倾泻,可是方云漪好生古怪。
他明明拿到方云漪的丹田,却只能汲取游丝般的细微内力,那是已经散落在经脉中的内力,方云漪的丹田本身牢牢固封,仿佛包着一层密不透风的盔甲,所藏内力丝毫不往外泄,倒像是专门克制他的吸魂功似的。
邢世柔眼看另外两人过来救急,便纵身跳到一旁,问道:“你练的是什么内功?不是朝天教弟子人人都练的鸿蒙神功罢?”
元虹搀起方云漪,闵莲君气喘甚急,守在旁边。
元虹急问道:“云儿,哪里受伤了么?”
方云漪倚在他怀里咳嗽了几声,说道:“你别担心,我……我没事。”说着,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,松泛松泛四肢,除了觉得极冷之外,竟然并无他状。
众人都露出诧异的目光。
方云漪自己也丈二摸不着头脑,心道:“内功须得从小扎下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