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来给你们倒水,大家坐下慢慢谈。”

柳嫂子天生一副热心肠,娘家的兄弟也十分可靠。

余氏等人听到说话声,纷纷走出查看,一见他手中的川贝品质上乘,立刻购入了大量,使得柳嫂子姐弟俩离开屠苏家大门时,脸上都洋溢着满满的喜悦。

柳嫂子还不忘安慰屠苏家众人几句,才带着自家兄弟渐渐远去。

药已熬好,汤汁澄清地摆放在一旁晾凉,一直静默不语的老夫人拿着一方小块布料走了出来,语气冷漠地说:“把药渣倒进来。”

顾玥萱有些错愕:“倒药渣做什么?”

老夫人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,席兰芳连忙出来打圆场:“萱萱你年纪尚轻,不知晓这是老一辈的习俗。”

“家里若有人患病,熬好的药渣要包裹起来,远远地丢弃,寓意着把病气一并扔得远远的,祈求家中人早日康复。”

席兰芳担心顾玥萱不知情而惹恼老夫人,轻轻拉过她,将药罐中熬得漆黑的药渣小心地倒入布里,细致地包好。

老夫人果断地将药碗夺过来,离去的步伐中伴随着一声不满的嘟囔,责怪她不懂礼仪。

顾玥萱微微皱着眉头,默不作声,缓缓蹲下身去,细致地检视着被清空的药罐,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焦虑。

她清楚,乌头这种药材必须经过独特的炮制工艺才能用于药用,否则便会含有剧毒。

她在熬制药汤时也曾特意查看过,药包中的乌头呈现出一种烟熏般的特有色彩,表面上看似并无异常。

然而,她仅能辨识出颜色,对于区分炮制后的乌头与未处理的乌头之间的具体差异,却感到力不从心。

席兰芳担心顾玥萱因老夫人的斥责而心生忧郁,便低声细语,试图安慰她。顾玥萱微微一笑,目光落在席兰芳手中的药碗上,忽然开口说:“婆婆,让我来服侍祖父服药吧。”

席兰芳并未生疑,便将药碗交给了她。

顾玥萱小心翼翼地端着药碗进入房内,轻轻点了点屠苏旻洋的额头:“旻洋,帮我一个忙。”

屠苏旻洋正趴在床头与老祖父聊天,抬起头,一脸迷惑地问:“大嫂,需要我做什么?”

“你出去守着门,除非我喊你,否则任何人都不得入内,可以吗?”

屠苏旻洋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疑惑,顾玥萱却故作神秘地低语:“我和祖父有些私密话要说,你帮我留意一下。”

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对于参与此类神秘事件总是充满好奇,屠苏旻洋毫不犹豫地蹦起来,爽快地答应了。

屠苏旻洋出门时,还不忘小心翼翼地将门关得严严实实。

老祖父半躺在床上,搭着被子,脸上带着一丝戏谑,原本以为顾玥萱又要偷偷给他一些私房钱,正想逗她几句,却见顾玥萱迅速地将药碗放在桌上,紧接着转身翻找柜子里的药包。

顾玥萱蹲身地面,小心翼翼地拆开药包,从中取出那已被裁剪成片的乌头,轻轻将其拗碎,并在微光的映照下细致观摩,她的嘴角紧绷,显露出几分紧张。

多日以来,老祖父的眼神一直显得有些浑浊,但此刻,他的目光却突然凝聚了一丝寒意,眸中闪过一抹深沉,带着探究的意味,低沉问道:“丫头,发生了何事?”

顾玥萱并未回避老祖父那审视的目光,而是手持那掰碎的乌头片,轻轻靠近,低声询问:“祖父,您能否辨识这乌头是生的还是熟的?”

老祖父一生博学多才,自是深知生乌与熟乌之间的差异,他淡然一笑,回答道:“略知一二。”

顾玥萱紧接着追问:“那么,祖父您觉得,我手中的这片乌头是生的还是熟的呢?”

与她那不甚精准的辨识能力相比,即使是卧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