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亲。”
屠苏霆面对顾玥萱的调皮捣蛋,哭笑不得,他轻轻扶持着老祖父,递上一口水,轻轻拍打其背部以顺气,同时幽默地说:“看来萱萱与旻洋他们几个相处的时间多了,也开始学会了年轻一代的撒娇和无理取闹。”
“不过,话糙理不糙,她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,父亲您早日恢复健康,免得我们总是感到忐忑不安。”
老祖父轻拍屠苏霆的手,没有再说什么,只是假装嗔怪地斜视了梗着脖子的顾玥萱一眼,挥手示意道:“去吧去吧,你忙碌了一整天,还在这里陪着我干什么?赶快回去休息。”
顾玥萱带着几分不情愿,脚步沉重地踏出了门槛,而屠苏霆也跟着拿起铺设地铺的物品,预备在堂屋中熬夜守候。
屋内人声渐寂,老祖父突然用手紧紧捂住嘴巴,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咳嗽。
月光透过门缝洒落,他颤抖的掌心中躺着一片不祥的漆黑血迹,如同黑夜中的幽冥使者。
在马厩中,顾玥萱睡得并不安稳,她的眉心紧皱,额头渗出了一层晶莹的汗珠。
夜幕愈发浓重,她毫无预兆地掀开被子,猛然坐起,下意识地用手捂住狂跳不止的心口。
梦中一脚踩空,仿佛从悬崖之上坠落,那残留的心悸从四肢蔓延至指尖,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在胸中悄然膨胀。
顾玥萱转过头,瞥了一眼微微敞开的窗户,索性下了床。
天色尚未破晓,但她已经没有了睡意。
顾玥萱迅速抓起搭在衣架上的外衣,穿戴整齐,正要推门而出,突然听到院墙外传来了一阵细微的骚动。
是谁?
顾玥萱心中闪过无数猜测,她屏住呼吸,没有发出任何声响。为了不引起外人的注意,她索性推开窗户,轻盈地跃了出去,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发出异响的角落。
在夜色的掩护下,顾玥萱瞪大了眼睛,辨认出那个人影。
老夫人?
如此深夜,她为何会独自外出?
顾玥萱心中的疑惑如同浓雾渐深,她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身影,待老夫人走出院门后,不由自主地尾随其后。
屠苏博承诺要传授顾玥萱轻功,他果然言出必行,对她的训练倾注了极大的心血。
顾玥萱自己也不辞劳苦,一年的时间虽然算不上突飞猛进,但隐匿身形、跟踪一个行动迟缓的老夫人对她而言已不在话下。
她一路跟随老夫人,直至村口的那棵大槐树下。顾玥萱紧张地藏匿好自己,只见一个身影从草垛中走出,熟练地将一个模糊不清的物品交给了老夫人。
大槐树下,两人的交谈声低沉至极,仿佛害怕被夜风吹散。
顾玥萱隐约捕捉到几句含糊其辞的话语,诸如“难度颇大,需增加剂量”之类的,她的心头顿时云开雾散,仿佛窥探到了某个至关重要之谜。
她暗自抑制住内心的惊骇,直到老夫人和那位面容朦胧的神秘人物相继离去,她才努力平复那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的心跳,带着忐忑不安的情绪,在夜色中徘徊至曙光破晓才缓缓归家。
晨光初露,顾玥萱手中紧握着一小撮金黄的蒲公英踏入家门。正在灶台边忙碌的余氏转过头来,眼中闪过一丝惊异:“萱萱,现在还不到起床的时辰,你怎么就起来了?”
顾玥萱拿起一个大碗,将精心挑选的蒲公英尖端放入其中,微笑着解释道:“我昨夜听人提起河西那片地里的蒲公英长得尤为茂盛,正是鲜嫩可口之时,心想采摘一些回来,为祖父熬制一剂清火良药。”
大夫曾建议,老祖父体内火气过旺,肺热严重,多吃些清热解毒的食物有益于病情,余氏听后并未起疑。
同样早起的屠苏燕婷揉着惺忪的双眼,迷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