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帝哥哥,凤阳借苏御医不是为了一己之欲,也是为了救人。”玖月心急如焚,不停地磕头。

谢礼榛冷眼旁观,却见玖月额前已磕出一片红痕,发髻散乱,全然不似平日骄矜模样。他指尖微动,心头掠过一丝诧异,这公主竟能为他人卑微至此?

“肖成乃骁骑营精锐,如今伤势危重,岂能因一妇人耽误救治?“

李晋之冷声道,目光扫过肖成惨白的脸色。

玖月急道:“可乔姐姐血流不止,再拖下去必死无疑!而这位好汉伤虽重,生命却无碍。”

李晋之蹙眉:这李凤阳在京城里没认识几个人,到底是何人,能让趾高气昂的公主连磕响头求医?

李晋之与李凤阳四目相对,那清澈瞳孔不像说谎。

又问:“你所救何人?”

“京城梓里巷乔家大小姐乔玉,摔了一跤,七个月早产,请苏大人为她金针封穴止血。”

话音刚落,谢礼榛便嘲讽了起来。

“这事应该让南宫玥去想办法才是,公主何必操这个心。”

玖月一股怒气冲上天灵盖,跳起身直冲谢礼榛身旁。

她手指戳着谢礼榛胸膛,大骂:“大将军不知情就别乱说话。”

谢礼榛握住玖月在他胸口前的手,说道:“本将军那天在南风小院门前,清清楚楚听那小倌承认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。”

玖月:那天她还以为看走眼,原来谢礼榛真的也在。

“大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,南宫玥是为了保住乔姐姐性命,这乔家大小姐怀的可是你骁骑营已故将士的骨肉。”

话音未落,躺在担架上的男子突然剧烈颤抖,染血的绷带下传来一声嘶哑的闷哼。

他艰难抬起手,似乎想抓住什么,喉间挤出几个模糊的音节:“乔…玉…“

躺在担架上的男子吃力爬起身,跪在谢礼榛面前。

“将军,京城梓里巷乔玉怀的是属下的骨肉。”

那男子跪着,哭着呢喃:“我肖成有孩子了。”

谢礼榛身形一僵,耳畔嗡鸣。肖成沙哑的哭声如钝刀剐过胸膛,他蓦地想起那日南风小院外,自己曾讥讽玖月“多管闲事”,如今字字皆成讽刺。

肖成连磕几个响头:“将军,末将性命可不要,求你先救救我妻儿。”

谢礼榛和玖月齐刷刷低头看着那哭得悲戚戚的肖成。

玖月登时有了底气,挣开谢礼榛握着她的手,毫不客气地重重捶打了几拳。

那几拳不痛不痒,谢礼榛也不躲。

玖月生气道:“若不是本公主当初护着他们二人,如今你爱将与妻儿早就天人永隔了。”

谢礼榛:难不成真的错怪她了?

李晋之目光中或有一丝怪异,这骁骑大将军何时与凤阳这般亲密?

“皇上,微臣先出宫救人要紧。”苏子沐打断李晋之思绪。

李晋之回过神,才点头,玖月已经端起药箱往外跑。

玖月担心苏子沐柔柔弱弱的,提着药箱怕是跑不快。

从宫外奔回来,又去了一趟太医院,这会刚走两步,玖月顿时步伐沉重。

这凤阳公主还真是娇生惯养的,才这点脚力。

谢礼榛瞥见玖月踉跄的脚步,裙摆沾满尘土,方才的怒火早已化作懊悔。他一把夺过药箱,喉结滚动:“……逞什么能。”

玖月望了一眼那高大魁梧的谢礼榛,没好气道:“本公主娇生惯养,不妨一块背上。”

谢礼榛二话不说,单手一拉,玖月趴在了那宽厚的背上。

那身段让玖月恐高,双手紧紧箍着谢礼榛颈脖。

谢礼榛唇角上扬,眼底勾起一抹不为人知的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