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吩咐下去,今日早膳御厨有赏。”
玖月咂舌,看来御厨巴不得她常来用膳。
园里春色正浓,萧太后用了早膳后去换行装,打算去逛逛御花园。
趁四下无人,玖月翻着桌案上的书籍。果然,昨夜的小册子已然在萧太后的寝宫里。
不仅是昭阳殿里的日常,连养心殿里林佑知喝茶,她被罚跪的画面也都了然于目。
玖月唇角上扬,册子上唯独不见她昨夜轻薄落十七的画面。
逛完御花园,玖月独自骑着马出了宫。
出了城,一片小树林中,玖月勒马,唤道:“落十七。”
一道身影从树上落了下来。
玖月心头一震,落十七一路尾随,她竟浑然未觉。
“昨夜的画,为何没画完?”她眯起眼睛。
“属下所见,皆已落笔。”落十七垂首应答。
玖月忽地抬手,指尖勾住他面具下缘,往伤疤那侧轻轻一挑:
“这半边……当真看不见?”
喉结微滚,落十七声音发紧:“……是。”
闻言,玖月眼底掠过一丝狡黠,笑意愈发明艳,如此,便好办多了。
玖月突然掐住落十七的咽喉:“你每夜向太后汇报时,可曾画过……本公主是如何碰你的?”
落十七沉默片刻:“属下只画所见之事。”
玖月指尖轻触面具边缘,掠过那被遮掩的伤疤:“这一侧,你可看不见吧?”
落十七心下了然,公主这是要他非礼勿视,非命勿录。
玖月扬鞭一指:“落十七,上马!带本公主去城隍庙。”
落十七单膝点地:“属下岂敢逾矩。”
玖月俯身凑近,眼波流转间带着三分戏谑,“你敢违抗本公主命令。”
落十七翻鞍上马,肩背绷如铁石,却在公主故意后仰时不得不伸手一托,指尖刚触及她腰封便急撤,反被玖月抓住手腕按在自己腰间。
一缕茉莉幽香钻入面具,沁入肺腑,激得他呼吸一滞,落十七强稳住气息驾着马。
玖月握着落十七宽厚的手掌,下了马,指尖的温度透过手套灼烧他的皮肤。
落十七骤然绷紧脊背,这是从未有过的危险。
作为暗卫,他该警惕所有触碰;可此刻,他竟贪恋这一瞬的温度。
玖月唇角一扬,大步走进城隍庙中。
“丫头真要嫁去汝南?”老乞丐手里的破碗“哐当”一声掉地上。
玖月撇撇嘴:“好歹比嫁去西氓强点儿。”
“强?”老乞丐突然凑近,酒气混着馊味扑面而来.
“城东的王麻子昨儿半夜跑了,说是南边招工给双倍工钱。”
他左右张望,压低声音:“有人在南边看见他手拿着汝南城兵服!”
玖月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招工要穿兵服?
“岂有此理。”老乞丐突然抄起破碗砸向墙角,“老侯爷当年多忠心的一个人,他儿子现在竟敢…竟敢…”
气得直哆嗦,后半句愣是没说出来。
这门亲事本是救命稻草,谁知竟牵连谋逆。
玖月前脚刚踏出城隍庙,玖爷后脚便揪住几个年轻乞丐的衣领,压低声音道:“去汝南盯着,可不能让丫头有任何闪失”
回宫路上,玖月攥着缰绳,只觉得那红墙金瓦越发像座囚笼。
“落十七,”她忽然开口,“骑慢些。”
马蹄声渐缓,玖月垂眸,盯着自己晃动的裙角,这亲事退了是死,不退也是死,难不成真要她剃了头去做姑子?
“落十七,”她忽地抬眸,“你是几品官?”
“回公主,属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