厢房内,南宫玥正抚琴,指尖流淌出淡淡的怅惘。

乔玉推门而入,直截了当:“佘大娘子想让你入赘佘家。”

南宫玥指尖一顿,抬眸:“……什么?”

如不是乔玉于他有恩,南宫玥此刻便要赶人了。

“乔姐姐是知我有心仪之人,何故又来戏言?”南宫玥压下手中琴弦。

“大娘子可是带了婚书,聘礼是佘家半数的产业。”乔玉抱臂,“若应了,往后便是自由身,不仅不必再屈居人下,还能享受荣华富贵。”

南宫玥沉默良久,苦笑:“可我对她并无情意。”

“那又如何?”乔玉嗤笑,“你以为佘大娘子为何能出现,别辜负了公主一番心意。”

他指尖猛地一颤。

“公主要去和亲了。”乔玉语气冷了下来,“你若真为她好,就别让公主临走还替你操心。”

南宫玥闭了闭眼,终于低声道:“……好。”

翌日,佘家马车停在南风小院外。

南宫玥一袭素袍,腰间玉佩已换成佘家的信物。临行前,他回头望向高楼。

玖月站在阑干边,静静望着他,眼中情绪复杂。

南宫玥忽然转身,朝她深深一揖,声音清朗如旧:

“殿下,此去佘府,玥虽入赘,但只要小人还活着,南风小院便一直在。他日您若回南胥,这里永远有酒等您。”

玖月一怔,随即莞尔:“好,本公主定会回来喝南风小院的陈年花雕。”

佘大娘子站在马车旁,闻言并不恼,反而微微一笑。

虽是皇室许了她佘家官商之权,但此刻看着南宫玥的侧脸,心中竟泛起一丝异样的柔软。

这男子,当真绝色,却也重情。

马车缓缓驶离南风小院。

车厢内,南宫玥垂眸不语,佘大娘子亦不催促。良久,她轻声道:“南宫公子,若你不愿,这婚事可作罢。”

他抬眸,有些讶异。

她笑了笑:“我虽倾慕公子,却不愿强求。只是……祖母既已应允,佘家必不会亏待你。”

南宫玥看着她,忽而问道:“大娘子为何选我?”

佘大娘子指尖轻抚袖口绣纹,低声道:“初见公子抚琴时,我便想,这般人物,不该埋没风尘。”

他沉默片刻,终是轻叹:“既如此,玥愿与娘子……相敬如宾。”

她抬眸,与他四目相对,心跳忽快了一拍。

这男子,当真如传言般,令人见之忘俗。

夜深似墨,玖月踏出南风小院时,忽见一药童跌撞而来,玉冠歪斜,袖口还沾着未干的药汁。

那小童扑通跪地,声音里带着哭腔:“殿下救命!我家大人...大人他在宣武门……”

“宣武门?”玖月瞳孔骤缩。

三日前苏子沐献计招亲时,那双总含着药香的手还在准备着招亲聘礼,可在南风小院没见着他人影,竟是跑宣武门去了。

如今南宫玥找到好归宿,她也要上心将苏子沐安置妥当。可这耿直苏御医跑去宣武门又是唱的那一出。

宣武门箭楼飞檐下,苏子沐的素袍被夜风鼓荡如招魂幡。

见公主走来,苏子沐忽如断线傀儡般折腰而跪,素袍“哗“地铺开三尺青砖。

“臣罪该死。”他喉结滚动,“那日在宣武门拒婚,是微臣知错了,宣武门拒绝公主,不求原谅,但求公主让微臣留在你身边。”

那声音在空中颤抖,随时都可能会在宣武门上消失。

“苏子沐,你给本公主下来。”

“公主若不答应,微臣就从这跳下去。”

玖月袖中婚书倏地攥紧那药王谷嫡女的庚